第二天,西鸢萝和齐怀渊一起去了连家。
安凤珠因为担心西鸢萝而病了。
一些日子不见,原本珠圆玉润端庄贵气的安凤珠,竟然苍老消瘦了许多。一见着西鸢萝,那眼泪便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惹得西鸢萝也是好一阵伤怀。众人劝了半天才止住。
见西鸢萝平安无事,安凤珠的病就好了一大半。听说齐怀渊也来了,就让西鸢萝搀扶着下楼去。
齐怀渊正在客厅里跟连战国和连彦博说话,见安凤珠下来,急忙起身相迎,上前帮忙着搀扶她在连战国身边坐下。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见西鸢萝眼眶通红,便不由得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伸手去拭她眼角残留的泪痕,既心疼又无奈地道:“我就知道肯定是要哭的,都多大的人了。”
西鸢萝被他这样当众亲昵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的手,脸色羞赧。
齐怀渊倒是毫不在意,脸皮厚的很。反正在场的几位又不是外人。前些日子她住在清远别墅,俩人成天腻在一块儿。情侣之间,自然少不了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他都已经习惯了。
或许是因为西鸢萝“大劫”刚过,众人都觉得她这样幸福的时刻来之不易,所以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取笑她,而是含着笑,默默地看着这对小情侣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就连平日最爱打趣西鸢萝的白宁兰端茶过来正巧看见了,也只是眉眼含笑地多瞅了几眼而已。
几人围坐在一起拉家常,商讨着中午吃什么,说到有趣处,众人都哈哈大笑,西鸢萝整个人都歪在了齐怀渊的身上,齐怀渊就很自然地搂着她,就连一贯严肃的连战国也是一脸笑意。
客厅里的气氛融洽而又温馨,安惠伶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人注意到她。看着他们一家人在那里说笑逗趣,是那样的温馨而甜蜜,西鸢萝脸上灿若夏花般的笑容令她忍不住心生悲凉,脚步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正在她踯躅间,白宁兰眼尖瞧见了她,“哟,惠伶回来了啊,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她口中叫得热情,眼角的笑意却有几分不怀好意。
众人立刻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西鸢萝眼眸微凝,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未变,倒是齐怀渊,一见着她,脸色立刻沉了一下。
此刻,安惠伶就算想走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笑着叫了一声安凤珠:“奶奶”。
安凤珠眉目和蔼地看着她,问她:“惠伶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公司没事儿么?”
不等她说话,连彦博却是先开口了,“最近公司也没什么事儿,我就给了她几天假,让她休息休息。”
连彦博边说边低头拨弄着茶碗盖,语气平静如波,仿佛在陈述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可安惠伶的脸色却是变了几变。
安凤珠却不疑有他,还蛮高兴地说:“是该这样,惠伶一年到头到处奔波,也是时候好好休息几天了,要不然,我看着也心疼。”
“是啊,奶奶,这几天,我就在家好好陪你。”安惠伶不失时机,乖巧地说道。安凤珠听了更是高兴。众人都有些默默地。
安惠伶走到安凤珠身边,含笑递了一杯参茶,安凤珠开心地接过,微微啜了一口,但忽然间,她的脸色又蒙上了一层愁容,拧着眉头,幽幽地对西鸢萝说:“鸢萝啊,外婆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吓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么?”
西鸢萝赶紧宽慰道:“外婆,你放心,我以后会小心的。”
安凤珠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说:“你别怪外婆唠叨,你呀,总归还是年纪太小,容易被那些丫头们给撺掇……”
“奶奶,吃苹果。”安凤珠说话间,安惠伶切了一片苹果递过去。
安凤珠说话被打断,但也没恼,点点头接过她手上的苹果,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然后继续说道:“以后啊,凡事多跟你惠伶姐姐学学,上次你若是肯听她的话,早点回家,哪里还会有后来的事情,也不至于被白家那些个没良心的欺负成那样。”
安凤珠说到最后,又开始淌眼抹泪。安惠伶的脸上很明显开始着慌,拉着安凤珠的手,说:“奶奶,你身体不好,快别哭了。我扶您上去休息吧。”
白宁兰眼见她要落跑,哪里那么容易放过她?
“医生说多活动活动对妈的身体好。”白宁兰说道:“再说了,只要看着鸢萝,妈的病就会好的更快,你说是不是啊?妈。”
“是。”安凤珠破涕为笑,“只要看着鸢萝,我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安凤珠的话,生生将安惠伶欲借她遁逃的希望熄灭,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该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西鸢萝原本并没想过要追究安惠伶,毕竟她是安凤珠一首带大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但方才听安凤珠的言辞,分明是她先恶人先告状了。那可就怨不得她了。
“外婆,那天确实是我疏忽了。不过说来也怪,那莫家小姐与我素来不熟,又刚从国外回来,她怎会知道我在白家段那边有别墅?”
西鸢萝一副很是不解的样子。
“莫家千金?”安凤珠也是疑惑,很显然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莫盈华”白宁兰提醒安凤珠,“新上任的司法部法制司司长莫德正的女儿,素来和惠伶要好,前几天还来过我们家呢。”
安凤珠这才想起来,瞧了一眼安惠伶,说:“原来是那个丫头,怎么她也去了?”言语间颇有些不满意。那天那丫头来家里,她就瞧着她眉眼轻挑,说话轻浮,不怎么正派,事后就告诫过安惠伶,少和她来往,没想到,她非但不听,还将她招惹到鸢萝那里去。
“是啊。”西鸢萝说道:“那天原本都要回来了,可是这位莫小姐非说要去白家段的别墅里过一夜,我与她并不相熟,她又是安姐姐带来的人,所以——我实在不好意思回绝。”
此言一出,安凤珠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微妙了。搁了茶杯,狐疑地瞅了一眼安惠伶,沉默不语。
☆、第94章
此言一出,安凤珠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微妙了。搁了茶杯,狐疑地瞅了一眼安惠伶,沉默不语。
安惠伶跟她说,那天鸢萝被几个丫头撺掇着去白家段别墅里过夜,她苦劝无用,最后只好跟着过去,没成想最后发生了那样的事。
安惠伶向来实诚,鸢萝也的确是有几分任性娇宠,所以她不疑有他,信了她的说辞。但现在照鸢萝的意思,当时她非但没劝,而且这事还是因她而起的。鸢萝对她素来礼敬,既然是她带过去的人,那她不开口,她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两人说法完全相悖。
鸢萝不会,也没必要撒谎,那么显而易见,是安惠伶在骗她。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觉着奇怪呢。”
这个时候,白宁兰不失时机地跳出来说道:“听说那天莫盈华还欺负白家那个孙女,叫什么——白妃娟的。按理说,她们应该不认识,怎么就偏偏找上她呢?”
在场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而她也不需要别人回答,顿了一会儿,就恍然大悟般自个儿说道:“我想起来了。听说那个白妃娟最近跟林恒走得很近,关系不一般。难道那莫小姐也看上了林恒,所以才故意去找白家的麻烦?”
连彦博嘴角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这个二婶,演技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只是眼底却是冷冷地,有着几分不赞同。安惠伶在连家生活多年,多少总有些感情。白宁兰这样做,未免太过落井下石了。
安凤珠本就是个点额知尾的聪明人。此刻心中早已了然。安惠伶这丫头对林恒的心思,她心知肚明。想来是她想对付那个白妃娟,自己又不好出面,所以就怂恿莫盈华,利用鸢萝,跑到白家段那边去羞辱白妃娟,想不到最后却害了鸢萝。事后害怕,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对她撒谎。
安凤珠的脸色愈发苍白,眉宇间掩饰不住浓浓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