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手续齐全,又请了最好的律师,绕是齐怀渊也无力阻止。但在法官即将要下判决的时候,荀意忽然站出来喊道,“鸢萝她没死。”
但所有人都当她是无稽之言。荀意不断地高声叫喊,最后被法官下令驱逐出法院。
两个法警押着情绪激动大喊大叫的荀意出去,却在门口的忽然变得安静,默了片刻,她惊喜地喊了一声:“鸢萝!”|
随着她的这一声喊叫,众人齐刷刷回头望去,赫然看见法庭门口站着活生生的西鸢萝。
陈莹美和连彥博双双噌地一下立起身,惊讶地望着门口。
齐怀渊早冲了上去,推开档在面前的荀意跟法警,双手紧握着西鸢萝的肩膀,不敢置信地问:“鸢萝,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西鸢萝对着粲然一笑,主动拥抱住他,“真的是我。”
感受到怀中软绵绵的温暖,齐怀渊方才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用力地搂紧了她。
本人既然出现了,判决死亡一事自然无疾而终。陈莹美既失望,又羞愧,更有些气恼。但西鸢萝既然回来了,少不得上前周旋。
西鸢萝也向众人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只是没有说出她发现了陈莹美私下里调西崇明和西恩晖的亲自鉴定档案,想要知道连家的企图,所以故意推迟了出现的时间。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拆连家的台,毕竟,外祖母还在世。
陈莹美说:“鸢萝啊,你做这样的事,至少该跟我们通个气儿。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舅妈有多难过。”
西鸢萝淡淡一笑,说:“对不起舅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陈莹美脸上有些挂不住,勉强笑了笑,说:“既然你回来了,那这里也没我们的事了。我们先走了……其实舅妈这么做,无非也就是怕你的财产落了旁人口袋,所以想先替你看着。”
西鸢萝不冷不淡地说:“是吗?那多谢舅妈了。”
陈莹美愈发讪讪地,拉着连彥博就走了。出了法院上到车里,她终于忍不住数落起来:“你这个好表妹,真是越发厉害了。设计除去了白翠浓母女,连带着把我们也当猴儿似的耍,以前还真是小瞧她了。没想到她竟然有这心计手段……”
连彥博不理会母亲,只是望着窗外愣愣出神。鸢萝回来了,他原本应该高兴才是,但此时此刻,他丝毫都开心不起来。他做了这样的事,以后都没脸再见她了。
西鸢萝回到西家的时候,冉再青正带着西恩晖在客厅里吃饭。一见到她,跟见到鬼似的,惊地差点没跳起来。好在她身边还跟着荀意、安惠伶等人,几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解释一通,冉再青才渐渐平复了情绪,拉着西鸢萝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直掉,不停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西鸢萝安慰了她几句,最后将眼神落在了西恩晖的身上。西恩晖也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看,末了居然问冉再青,“奶奶,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
……
冉再青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安惠伶说:“太夫人,你还是带他上楼去吧。”
冉再青赶紧起身,要带西恩晖上楼,西恩晖却说他还没吃饱,冉再青端起饭碗,说:“我们去楼上吃吧。”西恩晖懵懵懂懂,跳下椅子由冉再青牵着上楼去了。
走了没几步,冉再青停下脚步,跟西鸢萝说了一句:“鸢萝,对不起。”
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跟西鸢萝道歉。但西鸢萝心里明白,她是在为自己偏心西恩晖,没有将西恩晖不是西崇明儿子的事实公布,差一点让他继承她的财产而道歉。
安惠伶他们虽然不知道冉再青知道西恩晖不是西崇明儿子的事,但也知道西鸢萝因她企图让西恩晖继承遗产一事而不高兴,就劝解道:“其实太夫人也没错,她带了那个孩子那么多年,多少有些感情。前阵子大家都以为你……她那么做,也无可厚非。”
是啊!冉再青没错,连家也没错。大家都想要她的遗产。反正当时横竖她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需要钱的。
既然大家都没错了,那么难道是她错了?
西鸢萝想,或许真的是她错了。她错在,她试探了人心。
……
人说患难见真情。在西鸢萝“出事”的时候,她从旁看透了世态炎凉,知道了谁对她最好。跟齐怀渊重新走到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齐怀渊失而复得,对西鸢萝更加柔情呵护。而西鸢萝走了七年,又故意装死惹他难过,心里存了愧疚,待他亦是温柔体贴。两人恩爱缱绻,更胜以往。
如此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直到有一天,齐夫人突然说要见她。
西鸢萝知道,既然她选择了重新跟齐怀渊在一起,那么她无论如何也避不开齐夫人的。当下也不告诉齐怀渊,直接就跟着来请的人去了齐夫人处。
这一回齐夫人对她倒是客客气气地。闲话了一些家常。
“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前是我这个当妈的太固执,害得怀渊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好在老天保佑,让你们两个终于又在一起了。我也算是没造太大的孽。”
西鸢萝说:“齐夫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自己孩子好。”
齐夫人点点头,很是欣慰:“难道你是个豁略大度的孩子,以前是我错看你了。”
西鸢萝但笑不语。
齐夫人又道:“前阵子大家都以为你出事,你没看见怀渊那样儿,谁要敢在他跟前说你没了,他就脸红脖子粗,竟跟疯了似的。”
齐夫人红了眼眶。西鸢萝脸有愧色,说:“这事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瞒着她。不过……也因了这事,让我终于看清了怀渊的心意。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从今往后,我必然不会辜负了怀渊。”
“好好,这就好。”齐夫人连道了几个好,然后就跟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开始催起婚来,“既然如此,你们就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吧?毕竟你们的年纪都不小了。”
西鸢萝愣了一下,略有些为难,“这个……齐夫人……最近公司的事忙,结婚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再说吧。”
“不行”,齐夫人断然拒绝,“你跟怀渊年纪都不小了,怀渊他爸近些年身体又不好,我们都等不及要抱孙子呢。”
“这……”西鸢萝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理解齐夫人焦急的心态,但是,最近事情真的太多,实在匀不出时间来办婚礼,更别提生孩子了。
正在她为难的时候,齐怀渊忽然冲了进来,跑地气喘吁吁地。
齐夫人打趣他:“哟,看你急得那样,还怕我欺负她不成?”
齐怀渊却是没有回应母亲的调侃,直接上去拉了西鸢萝的手,焦急地说:“鸢萝,跟我走。”
西鸢萝也以为齐怀渊是在担心齐夫人为难他,所以推了齐怀渊一下,小声地道:“怀渊,别这样,我跟夫人说话呢。”
齐夫人是她未来的婆婆,两人以前就有嫌隙,好不容易冰释,她可不想再有什么误会。
齐怀渊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说:“鸢萝,你外婆……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