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鼻头一酸,背过身去,眼泪再也憋不住,一滴滴滚落下来。
姜知睿抿了抿唇,若是这夫妻俩得知女儿已经死在了十六岁生日的那个夜里,该有多么绝望和伤心?
他们把孩子养在老家,抛给老人,丁点没有承担起养育教导的责任,无疑是不称职的表现。
但这不称职里面,又有多少无奈,别人,包括子女,应该都不能与之感同身受吧?
平复了一下情绪,姜志军缓和下来,“坐了这么久的火车,饿不饿?我去食堂给你包点饭回来。”
“不用了,我们在火车上吃过的。”
“那就好,对了,车上晃悠悠的,你肯定睡不好,这间屋子还空着,我给你把床铺了。”
不等姜知睿拒绝,他快步走到客房里面,从床下的箱子里掏出被褥,熟练地开始铺床。
关夕望作为旁观者,有幸见到了一个老兵的效率,一抛,一抹,床单便整齐平滑,不见一丝褶皱。
套被子的时候更利落,他双手捏住被角,又去抓被芯,翻过来,抖两下,再左右折叠,一个完整的豆腐块都出现在床头。
看到成果,姜志军插着腰,回忆起自己还是小兵时的经历。
转头,他瞅见姜知睿略带复杂的表情,才恍然反应过来。
连忙伸手,把折好的被子抖开,又用力在床单上压了压,强行弄出凌乱的样子来。
铺得太熟练,他都忘了是在给女儿铺床,而不是在军队里搞内务整理演习。
“来,睡吧,都弄好了,随便躺,怎么折腾都行,咱家没那么多规矩。”
“谢谢爸。”
昨晚上意外不少,姜知睿也没睡多久,还真有点困了。
听着她道谢,姜志军比得了什么荣誉都高兴,“不谢,应该的,和你爸我客气啥。快睡吧,要是饿了,外面的柜子里还有饼干,先垫垫,晚上爸再带你去食堂吃点好的。”
絮絮叨叨交代完,他把胳膊挂在了关夕望的肩膀上,“至于你小子……跟我出来!”
关夕望感觉大祸临头,朝姜知睿投去求救的眼神,后者耸了耸肩,让他自求多福。
“砰!”
房门被关上,姜知睿摇了摇头。
真当她什么都不懂?她不开口帮着说话还好,爸爸或许还不会把他怎么样,她要真帮腔了,这小子可就真惨了。
“来,出来,咱们别在客厅说,打扰她睡觉我饶不了你!”
关夕望被“扣押”着,强行带到了主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