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道:“这么多?睿睿,你从哪弄来的?”
这年头工业票直接和工资挂钩,按照一定比例下发。
基本上每十块钱的工资,能兑换一张工业票的额度,寻常工人一个月是三张。
而他,早就度过了实习期,成为了正式的大学生干事,工资同时被提到了五十五块,每月都能去单位财务那里领到五张工业票。
可姜知睿手里的工业票,粗看过去都能有二十多张了,连他都要攒一段时间,她在乡下,能拿到票的机会应该不多。
难道哥哥嫂子又升职了?
“我得了表彰,这是奖励。”姜知睿的回答言简意赅。
听得他一头雾水,“什么表彰?”
关夕望清了清嗓子,“还是我来说吧,小叔,睿睿在村里又立功了,协助派出所破获了三个案子,这些票是上头给她的奖励。”
他把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给他讲了一遍,为了贾丛丛的清誉着想,他只用了个“某个姑娘”来替代。
姜志言听完后,拍了下掌,满是骄傲地看着她,“真行!不愧是我侄女,坐在家里都能立功。”
“也不是在家里,我在山上巡逻时发现的。”
“哈哈哈哈,都一样,多亏你细心,不然那姑娘就可惜了。”
姜志言拿出一叠票,塞到她手里,“拿去,小叔也要给你奖励,你要坚定本心,再接再厉。”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悠长道:“虽然目前依然动乱的时候,但我相信,短暂的黑暗一定很快,就会过去的。”
姜知睿推脱不过,只好把票据收下,“谢谢小叔。”
关夕望倒是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问:“小叔,你怎么了?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前几天上头开会来着。”
姜志言给自己倒了杯水,里头的茶叶被泡过很多遍了,喝起来还是满满的涩味。
“就在十四号,上面开了全会,主/席问底下的同志,对文/化大革/命怎么看,当时谁都不敢出声,安静地不得了。他老人家又说:‘我看五十年、一百年之后,可能我们这一段是历史上的一个小插曲。’”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个信号?上面也意识到有点太乱了,想要着手改?如果是,那就太好了,我相信,以他老人家伟大的思想和高远宏大的眼光,是不会对不起群众的。”
关夕望却抱有消极的态度,他老人家或许想改,但有人不让他改,以至于他的真实想法都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刻意封锁住了,以此来到达他们卑劣的政治目的。
正因如此,才会导致这场动乱延续整整十年。
不过,他就算知道,也不能明说。
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关夕望说:“您的想法是对的,目前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光明必定会来……不过上头的决定也不是以夕之间,说改就能改的,这段时间可能会很长,您可要做好长期等待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