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
带着这么一股莫名的火气,回到了一别数月的江城,先回自己的公寓那边把行李放下,然后给家里的父母打去了个电话,交代了下自己的行程,之后再给苏子谦打了个电话,跟他报备了下自己的情况,于公于私来讲,她都应该跟他说说——公方面,苏子谦算是她的上司;私方面,两人多年的交情了。
苏子谦得知她已经回到江城后在电话里轻训了她一顿,说她居然没有事先通知,他也能去接她,然后提出了晚上一起出来吃饭,给她接风。
要放以前,许箻定是不迟疑地就答应了下来,但今天她却没那心思,想了想就推了:“今天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忙,房间什么的都得整理下,弄完也不知道几点了,下次吧,到时候把大家一起叫过来聚聚。”
苏子谦听她这么说,也没再坚持。
结束完跟通话后,许箻发现自己很平静,在刚打电话之前,她还犹豫了下,现在看来真的是放下了啊,也许自己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吧。
许箻试着分析了下自己的这种心情——
难道自己当年就是冲着苏子谦的那张脸蛋儿长得俊,给迷了眼,后来又出现了唐溯这个极品货,让她的注意力从苏子谦那边转移了不少
啧!许箻啊许箻,你还真是个见异思迁的颜控主义者。
她鄙视了自己一番瞅着手机呆呆看了会。
妈了个蛋,唐溯那家伙真没打电话来,信息也没来一条。就算他不知道她的号码,也可以问莫叔的啊——她事先已经问莫聪过了,莫聪并不知道唐溯的电话号码。
把手机扔在一边,想了想又揣回了口袋,然后才开始打扫房间。
这一天,许箻终究还是没等到唐溯的信息或电话。
隔天一大早起床,整理一番后,她就拎着文件,回到了江城警局报到顺便复职。至于唐溯——
她已经决定将那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抛之脑后了。
开车车,沿途经过了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同样的路线已经走了好几年,沿途的建筑她早就烂熟于心,只不过在滨城呆了几个月再回来,竟让她生出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果然,在滨城几个月闲散的生活,让她整个人都跟着闲散了。
——假期这种东西不能长,一长就容易让人长草了。
她得赶紧地把心性收整收整,把那些个长出来的草都给拔了。
车子进入警局的地下停车场,她将车子停在自己的老位置上。
从停车场电梯出来,走向警局大楼后的那座灰色建筑物——江城法医部所在。
在中途遇见了两个工作人员,正从一辆救护车上拉出放着黑色装尸袋的担架。
两个工作人员看见许箻出现,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只要在江城里,出现任何死于非命,或者是死因存在可疑,无法确定的的情况,尸体都会被送到这里来,工作量可想而知。
许箻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她的归来对大家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许法医——”
“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许箻冲着打招呼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许箻先去办了相关手续,回来时候,沈梦已经来了,正在验尸台上对一具女尸进行检查。
许箻没出声。
“死者头部皮下有血肿,颈部有扼压伤痕,颈内的肌肉有出血情况,四肢处也多有划伤,从尸斑看,尸斑的颜色属于樱桃红,”
尸斑的颜色取决于血液和皮肤的颜色。不同的死因尸斑的颜色会有所不同,如果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尸体,因为血液中含有大量鲜红色的一氧化碳血红蛋白,所以通过皮肤透出的尸斑呈樱桃红色。冻死或是氰化物中毒的,则尸斑会呈现鲜红色;在水中或者出于冷冻条件下的尸体,尸斑呈红色或淡红……
“心血化验显示碳氧血红蛋白含量达85%……根据尸检的结果,我们可以认定,女死者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致死。”
沈梦说完,回头才发现许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了,愣了下,随后笑着迎了过去:“许法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到。”许箻看了眼台子上的女死者:“什么情况?”
“死者的丈夫今天早上报案,根据丈夫的说法,昨天晚上,夫妻两人发生了争执,到后来甚至大打出手,他生气地摔门而出,去了酒吧喝酒,直到今天早上回到家里,发现屋里的瓦斯气味很重,进厨房的时候,妻子就躺在地上。”
“正常来讲,心血中的碳氧血红蛋白含量达到60%就足以致人死亡了。”许箻提出了疑惑:“你刚也注意到了,死者的头部皮下有血肿。”
许箻戴上乳胶手套,取过刀子将死者受伤处的头皮头发刮去,然后剐开头皮:“从血肿的情况来判断,达到这种力度的撞击,足以让一个正常人陷入昏迷,有两种可能性,一:死者用一氧化碳中毒后昏迷倒地时候撞到的;二:在中毒之前就先被撞到而陷入昏迷了,而刚刚我也说了,碳氧血红蛋达到60%就足以致死了,这85%也太高了点吧,让小江他们立案侦查吧,不是自杀那么简单。”
许箻说完,才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跟进的案子,自己怎么就做起主来了。她取下手套,交代了句“你好好跟进”后,就走了出去。
中午时候,大家伙一起聚了一餐,一来是给许箻接风洗尘,二来庆祝她的重新归队。
聚餐的地方是以前大家经常去的一家火锅店。
一群人嘻嘻哈哈,热热闹闹。
苏子谦:“本来以为你起码要到2月份才回来。”
“课程结束了,考试也考好了,就早点回来……”说到考试,她想到了那些被全挂科的学生,囧,本来说好要帮忙说一下的,结果她倒是跑人了。
“回来也好,有你这个*医坐镇,大家干起活来也更有底气。”苏子谦这话说着,隐隐带了几分自豪的味道。
不夸张地讲,小丫头是他一路看着长大的,从当年那个绑着两条小麻花辫,一声声喊他子谦哥哥的丫头,到现在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医。
他家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有你苏队在,还怕没底气么。”许箻笑了笑,顺手夹了块鱼片丢进锅里:“这鱼片怎么切这么厚,应该再薄……”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