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还想找他呢!他给了我点钱就把我抛弃了,我辛辛苦苦怀孕六个月,虽然是假的,但也很辛苦的,谁知他发现之后翻脸就不认账,昨天还丢下我,独自赶往上阳关……”
“是殇阳关。”
“对对,殇阳关。”先把辛世瞻骗出城,且殇阳关是简珩此行必经之路,他一定有办法救她。玲珑眨巴着泪眼,“你要是不信就把我带上,捉到他,帮我多踹几脚。”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么?”
玲珑摇了摇头,飞快的瞄了他一眼,看不出他在想啥……
于是,是信了她呢还是信了她?
“其实我挺累赘的,带上我可能走不快哦。”玲珑还心存侥幸,又意识到言多必失,急忙补救,“别生气别生气,开玩笑的,我走的快,不拖累。”
辛世瞻双手环抱,似笑非笑盯着玲珑。
倘若不是有这番奇遇,辛世瞻现在已走出客栈,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径直朝城门方向而奔,出了临潼门,一路往北,在殇阳关取小道直达燕国。
殇阳关是一条分开通往赵国与燕国的峡谷。
“撒谎的水平比从前高了些。”辛世瞻偏头看她。他有要事在身,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将薛玲珑带回魏国,既能卖追影一个人情,他不是一直想拿着丫头立功么,又能让简珩受点罪,何乐而不为?
“算你倒霉碰见我!”他说。
啊?玲珑一窒,本能的感到危险,这下哪里还肯跟他走,两只小手死死拉住栏杆,“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放开我,放开我!”
“跟你关系大着呢。”他十分轻松的捏开她一只小手,玲珑吃痛,另一只小手不用他捏便老老实实的松开。
她还想反抗,被辛世瞻一指头戳晕。
不知过去多久,身子被颠得一上一下,头晕眼花,玲珑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先看到一圈一圈黑的,适应了好一会,方才缓过来。
就见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也在上方正打量她。
“鬼啊——”
辛世瞻驾车狂奔,两匹骏马沿着栈道风驰电掣,右边是陡峭的山壁,左边是万丈悬崖,任谁看一眼这样的风景估计都要崩溃,也就他敢这样驾车。
玲珑一脚踹开尖嘴猴腮,往车外爬去,当头撞辛世瞻后背上,他肩膀稍一用力,便将她震开,也震得她安静了许多。
她茫茫然的环顾四周一圈,终于看清,悬崖,峭壁,栈道,以及不要命般奔跑的疯马。
辛世瞻不想活了!!
啊——
她抓着头发尖叫,辛世瞻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嘴,又伸出一指头点在她脑门,轻轻一推,“风百川,把她嘴堵上。”
脑门上的指头看似轻轻一点,玲珑小小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往后仰倒,正好跌进追来的尖嘴猴腮手里。
尖嘴猴腮看上去可生气了,脸都气乌黑,提着玲珑衣领将她拖进去,“臭丫头,骂谁是鬼呢,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呜呜,救命!”玲珑惊吓不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湘妃竹帘。
“他娘的,再哭老子就掐死你!别打扰辛爷驾车,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辛世瞻摇了摇头,怪不得她们都不喜欢风百川,这性格确实不讨女人喜欢。
他又仔细听了听,那丫头不哭了,不知正在干什么。
申时之前,简珩如约回到客栈。
“公子,大事不好了,夫人被坏人劫走啦!”那个为玲珑跑腿的小二哭丧着脸。
简珩心中一凛,吓得那小二一口气将过程说出。
其实也没什么过程,那会子客栈人烟稀少,辛世瞻又是在角落与玲珑说话,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直到大家看见一道黑影在头顶飞过,这才看景似的睁大眼睛。
掌柜的仔细一看那黑影卷着个女人,上了门口的马车,女人是大肚子,客栈就住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他慌忙差小二去玲珑房间问问,这才发现被卷走的人正是方公子的女眷啊!
顿时鸡飞狗跳,报官的报官,追人的追人,谁知那黑影的马车根本不像人驾驭的,去追的人回来禀告,没跑几里地大家就被甩了。且那人放着好好的驿道不走,竟走栈道啊,在悬崖峭壁上纵马狂奔,你说他是疯了还是疯了?
因为这是贵人的家眷,掌柜唯恐受到牵连,也确实尽了心去救玲珑,他苦着脸刚要对简珩诉苦,却见那少年人犹如离弦之箭冲向楼,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这什么情况?
他也会飞?
简珩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飞快的修书一封,简单收拾了点东西,也驾车北去,方向是殇阳关。
途经一家不起眼的小茶棚,他跳下马车,径直走了进去。
茶棚伙计笑嘻嘻缀在后面,“客官可要吃茶点。”
“茶点还是你们摊主做的更合口味。”
“哟,你可说笑了,我们摊主爱喝酒。”
“是易雪堂的五毒酒么?”
那普普通通甚至还有点邋遢的店小二神情一变,仿佛换了个人,眼中精光毕现,“阁下找谁?”
简珩亮出对牌,“你们大当家的。”
六大家族盘根错节,又岂会固守一方坐以待毙。几乎每个地方都会留下或多或少的暗卫,有些用来探取消息,有些用来监视对手,有些则是要用来在家族重要人物遇难时不计一切代价挽救的,他们也可以称之为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