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素冷笑,“没勾/引?没勾怎么不扑别人,专门扑了你?你是有多美还是有多黄花大闺女。”她暗讽玲珑早就被儿子用过了,没有一点配得上荀殷。
这世上只有两种女人,男人不用顾忌身份和辈分的玩,那就是伎子和美姬。
如果玲珑肯承认自己是美姬,今天这件事便罢了,荀素甚至可以做主,把她赏给荀殷。如果荀殷听懂了,就该好好配合她,逼这丫头就范。
荀殷听音知意,却没有一丝期待。
倘若他也这样得到阿珑,又跟从前的简珩有何区别?
就算他对她存了龌龊的心思,但脑子还能控制行动。
他冷笑道,“你养了她十几年,纵使再看不起她,也该对自己的品行有点自信,把她说的一文不值,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以弟弟的聪慧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还帮着玲珑说话!
你!你!荀素“你”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这下荀素再笨也看清了,有弟弟在,今天非但伤不了玲珑一根头发,就连多说一句都要引火烧身。
男人,怎么都这么贱啊!
她怨恨自己的儿子和弟弟对玲珑温柔小意,却也不想想自己的夫君对自己不也是温柔小意,整天被使唤的活像只小狗。
荀素的脸由红转青,只能死死瞪着玲珑。
玲珑早已跪在她面前。
“夫人,您打我骂我,我都不敢有怨言。可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玲珑闭上眼,给荀素磕了一个头,“我脑子不聪明,又是您看着长大的,我真的没有那些手段,您可以诅咒我,骂我不孝,只求求你不要骂我下贱,骂我是狐狸精……”
她伏在地上,泪湿衣衫。却被荀殷拦腰抱起,扔炕上。
“不想被人轻贱,就直起腰杆,跪什么跪!”荀殷目光落在她脸上,很快又移开。
荀素脑子嗡的一声。
刚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吧!
“荀殷啊!你个王八蛋,当着我的面都敢抱她!你要作死别拉着简珩,你让他的脸往哪搁!”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
“就是抱了又怎样?我就喜欢她了又怎样?你儿子的脸不需要往哪里搁,因为他就不要脸!”荀殷忍无可忍,低沉的声音仿佛镀了一层寒冰,目光更似刀锋,甫一对上,荀素吓得半天张不开嘴,只听他吼道,“我遇见她时,喜欢她时,她不是简珩的!是简珩不要的!”
他,只是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罢了。
“荀殷,你闭嘴!”玲珑喊道。
荀殷一愣,怔怔瞅向玲珑,她抖若筛糠,痛苦的盯视他。
求你别再说了,已经解释不清!玲珑泪盈于睫。
荀殷沉默,垂下眼睫。
坐在旁边气的发抖的荀素恨不能吐口老血,我让你闭嘴,你跟我顶十句,她让你闭嘴,你就真的闭嘴了。
荀素泣不成声,呃,真的晕过去了。
宋姿捧着一束花,瞥见一个小丫头急匆匆而去,没多久又领着大夫急匆匆而来。
“荀殷那么聪明,不会察觉了什么吧?”宋姿若有所思,转了转漂亮的黑眼睛,嘴角弯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走我也不怕你。
大不了换个方法咯!
直到众人散去之后,宋姿捧着新摘的茉莉花,款款来到东里间,取了汝窑天青色的花觚,配洁白的宝珠茉莉,干净又芬芳。
她的余光暗暗瞥向夫人,转过头,柔柔怯怯道,“夫人,这宝珠茉莉的味道怡人凝神,您闻一会,心情肯定会好的。”
荀素眨了眨哭肿的眼睛,只盼望儿子夫君快些回家给她撑腰。
直到掌灯时分,笑容满面的宋姿才离开上房。
顾明珠这几日颇有怨言,“阿珑姐姐身子不舒服,你也不舒服,怎么你们这些去了上房的人一个比一个娇弱啊?除了竹清和表哥,都没人陪我玩了。”
她把雁安从南到北玩了一遍,白天基本不着家。
“我倒是想跟你玩,可你跟我玩不到一块啊,你是喜欢抄经书还是喜欢作画,或者修理花草?”宋姿笑道。
“你就直说你不想跟我玩得了。”顾明珠横了她一眼。
“别闹小孩子脾气啦,过些日子我们陪夫人去佛光寺进香吧,然后再回明镜岛。”宋姿道。
顾明珠不大愿意。
宋姿笑道,“反正这趟该玩的都玩了,可要见好就收,否则先生真的发起火来,我也救不了你。”
一听“先生”两个字,宋姿就想起爹那张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脸,神情不禁沮丧。
“佛光寺可有趣了,”宋姿的声音很柔,语速不疾不徐,谁听她说话都觉得舒服,她笑道,“我猜你肯定还没去过。”
“我讨厌和尚,那里有什么好玩的?”顾明珠睁大眼睛。
“好玩的多着呢,据说主持大师讲经时,会有好多漂亮的飞鸟栖息院子里那颗上百年的梧桐大树。”
“真的吗?”顾明珠的兴致被完全调动。
宋姿挑了挑眼角,不知为什么,无意瞥见她这个小动作的顾明珠觉得宋姿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