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逗我了……”其实武晗挺同情她这姐姐的,玉树临风的潘大哥自打她们姐俩出现在京都就没少帮忙,…..唯独在这事儿上…..的确有些不厚道。
武思芳:“……那你到底怎么想?”
武晗顿了一下,郑重地说道:“姐姐,我打定主意了,不嫁人! 我只想留在京都,看着咱们的小酒店,你看行么?”
武思芳觉得很为难,她这弟弟太让人费心了,她的本意是将这两个老东西留在京都就好,却没料到武晗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姐弟两个正合计着,贺兰披着锦缎披风,摇着把翠羽扇就进来了,“武大,今儿我得空,咱俩出去逛逛?”
贺兰敏君自打踏上燕国的国土,沿路就一直做着买卖,在将之前采买的货品载到京都前,有一半就已经变成了银钱,最近在京都折腾了几日,开了一家杂货铺子,专门兜售从海外诸国运回来的宝石、象牙、水晶、香料等物,还有些剩余的皮毛便屯着,叫商队调转方向,准备赶在大寒之前回到金流去,而她自己则打算在京都逍遥几日,顺便再劝劝武思芳。
“老夏,你来啦。”武思芳笑嘻嘻地迎上去。
“怎样?我来了这几日,今日才抽出时间来,就当陪陪我吧,”贺兰一把搂过武思芳,用扇子掩着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我前儿听一个商客说这京都新开的风月阁是个有趣的所在,可是别处不能比的,咱俩去听听小曲儿吧,….瞧我多好,专等着和你一道去呢。”
武思芳嘿嘿一笑,“我不去。”
“我知道你的毛病,就听听曲儿,新来个叫什么秋桐的,听说琴弹得不错,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啊….”
“嗯,我好像也听说了,…要不,就去看看?”武思芳心道贺兰好不容易来找她,总不能扫她的兴,还是陪上走一遭吧。
“就是,就是,听说还是个清倌人呐,要是可人意,干脆买下来给你做侧侍得了,天天给你一个人弹琴,多好。”
“你记性可真好!”武思芳被逗笑了,两人从前在一起混日子的时候,就说将来一定都要纳一房会弹琴的侧侍,如今贺兰有了,而她还缺着呢。
“听曲儿可以,纳侍就算了,我现在可是穷光蛋。”武思芳摊摊手,无奈道。
“这算个什么事儿?你若是看上了,我买下来送你!”贺兰拍拍武思芳的肩膀,已然是财大气粗的模样。“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大债主。”
“好啊!”武思芳也半玩笑半认真的回应她,回金流的打算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再和贺兰商量商量。
两人才要出门,孙胖子和李飞眼从后面赶上来横在武思芳面前:“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武思芳:“…….”
“不过两个奴仆,你家奶奶要去哪里,还要向你禀报不成?”贺兰有些诧异。
“回贺兰娘子的话,我等不是奴仆,乃是娘子的侧侍,娘子要纳新侍,可是嫌弃我等服侍不周?”
贺兰:“…….!”
武思芳此刻恨不能找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在贺兰面前从来没这么丢过脸。
“你说什么?”贺兰愣了一下之后,连声调都拔高了几分,“武大!你搞什么鬼?….你这是什么喜好?……你前几日不是说你是孤身一人么?”
武思芳哭丧着一张脸,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回贺兰娘子的话,我等是娘子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侧侍。”孙大胖一脸坦然地对着贺兰敏君。“还请贺兰娘子劝劝我家娘子,勿要再买侧侍,我等会尽心尽力服侍娘子的。”
“…….”
贺兰敏君和武思芳听曲儿的事情最后让这两房老侧侍给搅和了,贺兰带着长随从小酒店出来的时候无比抑郁,她是怎么都没有想通,这个武思芳,四千两就买了这么两个老东西,怪不得她爹天天骂她没出息,整个一败家玩意儿….哎!
正感慨不已的时候,跟在身后的的一个心腹不期然说道:“娘子的这位朋友真不是一般人,连这样的人都能收了,了不得啊!”
“怎么说?”贺兰回头看她一眼,她这掌事见过些世面,话里别有深意。
“这二人是昔年江湖上有名的魔煞,胖的那个叫做云中燕,斜眼的那个叫做凌波仙,这几年都再没有下落了,模样……也有些变化,没成想……”
“………?”贺兰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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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中女主的发小贺兰敏君由夏天友情客串,而朱云由风中奇云友情客串,书呆子史书海由世外书海友情客串,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还是那句话,至少会坚持隔日更。
☆、动心
贺兰敏君在京都待了不到一个月,新开的铺子开始正常经营,在这期间,她与武思芳见了几次,商量回乡的事情,又费了好多口舌鼓动说她俩联手可以大干一场云云,可惜武思芳牵扯过多,最终也没给个准话,贺兰只好先离开,临走前还了八万两给武思芳,武思芳惊讶之余,想了一下,认为目前拿着也没什么用处,决定叫贺兰给捎回武家去了,希望能借此缓和一下父女两的关系。
临近腊月,凌心从宫里出来找武思芳,算起来,两个人竟有两个月没见面了。凌心模样有些清减,她随身摸出一个小小锦囊塞到武思芳手里,“这是你的吧,冬哥儿说他上次从你这儿拿的,忘记了,叫我还给你呢。”
武思芳自然认得这锦囊,这里面曾经装着非冉给她的最后一丝念想。“冬哥儿呢?他自从升了内侍,都不怎么出宫了。”
“他死了,上个月…..”凌心满眼之间全是惆怅。
“……为什么?”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打了武思芳一个措手不及。
“说是私藏御用物品,殿前一百杖,没多久就咽气了….”凌心叹了口气,眼圈儿有些微红,“….早劝过他的,…..就不该去侍奉吴郎御……”
武思芳噎住说不出话来,那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凌心,心里像给石头砸了一下似的,疼痛不已。好半响,才捂着嘴巴坑坑巴巴地说道:“……如果…..不是我,他哪有机会….”话说了一半,眼眶已经湿润了。
“这事儿跟谁都没关系,是他自己造的孽。”凌心轻轻拍了拍武思芳,叹道,“想开点吧,按照他这样的性子,多半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冬哥儿的事情凌心没想着细说,武思芳也再没有多问。凌心走后,武思芳又陷入沉思里,冬哥儿的死对她的打击有些大,让她心里生出了一种无力挽回的悲伤,那小哥儿是多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干这样的傻事?宫城里边有的是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情的真相也绝不会是这样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或许和他的主子吴郎御有莫大的牵连,……又或许…..和她武思芳也脱不了干系…
可怜的冬哥儿,在花一样的年纪,才开始绽放,却又迅速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