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皇家人。
没有丝毫亲情可言。
承恩侯虽然两面逢源,但对皇帝并没有不臣之心,毕竟,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爷,两位都是他表哥,孰胜孰负一目了然,承恩侯又不是傻子,岂会放着一颗大树不要,反而去捡芝麻。就算他和端王有私信,重要信件肯定早已烧毁,密室里顶多是一些银钱来往。
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朝堂之上真正清明廉洁的官员有几个。
承恩侯位高权重,有人巴结奉承,有人给他送银子,他和端王有联系,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京中勋贵,谁家不是一样,只不过没有拿到明面上。
皇帝之所以处置的雷厉风行,只有一个可能,他对承恩侯府一脉早有不满,如今借了他的手,正好免去太后责难,又有光明正大的借口。
平衡之道,皇帝用的很好,真真打的好算盘。
承恩侯府仗着是太后娘家,仗着当年的从龙之功,近几年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朝堂。
然而正是因为他们势力庞大,没有真凭实据,没有证据确凿,若是不能一网打尽,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皇帝不能轻易处置,如今秦子臻正好给了他一个由头。
所以说,自己还是被人利用了。
秦子臻勾唇浅笑,古人的智慧当真不能小看,不过如此也好,皇帝此举也算是帮他立威,彻底震慑住小看他的人。
谢九思听到消息,唇边笑意扩大,平西王世子果然没让他失望。金銮殿上唇枪舌战,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多精彩,曾经犹如高山一般令人仰望的承恩侯府,居然就那样败了。
谢九思眼中流光闪动,或许他该去拜访拜访,救命之恩,总要报答不是吗。
“来人,备车。”
“公子要去哪儿?”
“去找平西王世子。”
云霄略显不赞同,劝说道:“公子,侯爷今日说过,最好少跟平西王世子交往,他不是好人。”
谢九思斜睨她一眼,笑着说:“去把我的沉渊拿来,你就在家待着,陈浩和我一起出去。”
云霄脸色一变:“公子……”
谢九思止住她的话,淡淡语调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平西王世子与我有恩。”
“奴婢知错。”云霄急忙跪下,担忧道:“可是侯爷发了话,公子若是执意而行,侯爷怪罪下来,公子岂不是更难做。”
谢九思笑意不改:“你起来罢,父亲那里我担着,你若不说,谁会知道我去了哪里?”
“可是……”云霄心中不满:“那也不用送沉渊啊,那是公子心爱的宝剑。”
谢九思淡淡一笑,神情略显愁帐,叹息道:“身外之物罢了,如今我这身子,哪里还能用得上。”
云霄不甘的张了张嘴,在谢九思眼神的示意下,终究退出门外。
谢九思笑容浅淡,眼中透出冷意,如果就连陈浩云霄都信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相信谁。
上次的事情,没有查出任何结果,除非有人刻意隐瞒,否则太多巧合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人!
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他愿意平平静静去死,但若把他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就算是死,他也要拖上几个垫背的。
云霄很惊慌的发现,公子自从遇险之后,整个人似乎都变了。
以前公子很淡漠,脸上虽然笑着,却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总给人一种超然世外的感觉,就像是出家人一般,了无生趣。
如今公子依然在笑,明明还是那么温和,她却觉得很危险,心里总感觉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公子依旧很善良,对她依旧很好,就算她偶尔放肆,公子也不会责备。
但是,公子也不会用她,正如今日,公子没有责备她,却把她排斥在外,这比公子的处罚,更加令人难受!
平西王世子很高调,来京就惹出一桩大事。
秦子臻成了京城所有官员的拒绝来往户,京中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要说平西王安份,谁信。
皇上没有发言,不敢有人同他交往,生怕与他一起会和平西王有牵扯,会被皇上忌惮。
所有人都在观望。
谢九思的到来是一个意外。
秦子臻略显惊讶,谢九思是一个聪明人,为何会选择这时候同他交往,他不以为这是一件好事,轻轻勾了勾唇,秦子臻说:“谢公子是来报答救命之恩?”
谢九思同样惊讶,秦府门口满满当当停了十几辆马车,下人一个个大张旗鼓,打着口号,说是要去襄郡王府送礼。
谢九思点头说道:“确实要报答救命之恩,只是,我来的似乎有些不是时候。”
“怎么会,谢公子以身相许,本世子随时欢迎。”
谢九思懒得理他口花花,转而道:“你不是打算出去吗?”
秦子臻轻哼一声:“去过了,襄郡王事忙,本世子不敢高攀,只让人把王妃捎来的东西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