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毁奴婢名声,奴婢只好吊死在谁家的门前!”弱水淡淡地说道,“日后,奴婢的兄长们寻谁报仇,就不是奴婢管得了的了。”
“得便宜卖乖,真以为自己是得意人呢!”弱水的美丽叫阿萝心中生出不安,见乾家大爷闹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她心里竟觉得松了一口气,恐叫他看见这个也有婚约的弱水。此时便立在庆德的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一个奴婢罢了,就算翻了身,你也做过奴婢!还想要高攀承恩公府么?!”她冷笑地看着冷目看来的弱水,轻声道,“你也配!”
“你给本宫闭上你的嘴!”庆德正抱着胖猫仔儿询问困不困,又见它抱着尾巴与自己撒娇,正心疼呢,就听见阿萝飞快地说了这个,顿时脸色一变。
胖猫仔儿俯身吸了一口茶水,顺着庆德的手臂爬上去,一口茶水喷在了阿萝的脸上!
“你!”阿萝脸上的妆容顿时花了,又狼狈又难看。
“你给本宫滚出去!”既然弱水断然不肯认这门亲事,庆德便已经有谱了,见阿萝竟然还在自己面前猖狂,回头就骂道,“别给脸不要脸!”
这样冷酷无情,就叫一旁的承恩公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来。
说好的最疼爱的这个侄女儿呢?!
“姑姑您!”庆德公然在承恩公府给自己没脸,这叫她日后如何在承恩公府立足呢?阿萝心里伤心,却也恐庆德不给自己做脸,不得不哭着跑了出去。
“您瞧?人家姑娘说没亲,您这如今还在迟疑,莫非是对本宫有意见?”庆德回头与沉了脸的承恩公笑问道。
“再如何,这里是承恩公府,长公主如此,莫非是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里不成?”一旁就有个女眷不忿地大声问道。
“本宫对太后娘娘心存孺慕恭敬,然而这万事逃不出一个理字不是?”庆德头都懒得抬的,淡淡地说道,“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上,这样高声指摘本宫,当廷杖二十以儆效尤的。只是因这是太后娘娘的母家,本宫饶了你,你,懂么?”
作威作福了一下,见承恩公始终脸色阴沉,庆德便笑了笑,与他继续温声说道,“弱水这丫头,本宫也十分喜欢,日后自然会为她筹谋婚事,旁人,还是不要横生枝节。”
“本公也不过是因她是世交之女,她孤苦伶仃的,因此想要照顾她,既然她不愿,也就罢了。”原来长公主闹了一场,不是为了那阿萝,而是给弱水撑腰来了,承恩公心里发紧,面上却平静地说道。
“如此,婚事不变,对不对?”庆德含笑问道。
“自然不变。”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承恩公也想明白了。
弱水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仇恨,这样的丫头进了门,没准儿能狠下心把一家人都毒死,觉得最近厄运当头,庆德长公主就不好继续得罪了,虽然方才阿萝说了一两句话叫他觉得这姑娘有点儿不着调,然而忍了忍,承恩公还是勉力提上了一口气说道,“只望日后,姻亲不绝。”说完了这个,听着承恩公夫人小小的抱怨声,他再也没有了兴致,起身拂袖走了。
见他这样不顾忌自己走了,庆德将胖猫仔儿抱起,心中记了一笔,决定班师回府。
“喵,喵噶?!”胖猫仔儿兴冲冲地过来,就是为了见识一场大战的,结果弱水小宫女两句话以后,什么都木有了?
说好的虐恋情深呢?说好的抢亲呢?说好的上吊呢?!
什么都没有看见,阿眸好伤心的,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地趴在庆德的怀里,尾巴直直地向下捶去,一副死猫的模样。
“你啊。”这小混蛋最爱看别人打出人头狗脑子的,庆德无奈极了,然而也不能为了胖猫仔儿这点儿小小的喜好就砸了人家的院子不是?正要遗憾地带着这小心肝儿回公主府不还给皇后了,众人就陡然听到前院里传来了凄厉的哭叫声,其声音之尖锐凄凉,叫庆德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目光不由落在了也诧异起身的承恩公夫人的身上,戏谑道,“贵府,还真是热闹。”
承恩公夫人真心冤枉,都不知是何事的,此时急忙说道,“我不知何事。”
一行人都觉得很好奇,直往前院儿去,就见此时那院中在月色之下影影绰绰的树影之中,正有两个纤细的身影在扭打成一团,扯头发的扯头发,叫骂的叫骂,鸡飞狗跳声传千里!
本很无趣的胖猫仔儿顿时满血复活,从庆德的怀里探出小脑袋目光炯炯!
“怎么回事?”庆德长公主看热闹而来,却没有想到仔细一看,那其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竟然是自己的侄女儿阿萝,见这个平日里最爱美的丫头如今发髻都开了,脸上全是眼泪,嘴里不住尖叫着去厮打对面那个柔弱的女子,那女子竟也不是善类,躲避间很叫阿萝吃了大亏挨了两个大耳光,正在纠缠间,众人就见院子的另一处角门外冲进来一个锦衣的青年,见了两个女子在厮打,顿时怒喝了一声。
阿眸一看,可不就是深情款款乾家大爷么。
“大爷!”那对面的女子显然先看见了乾家大爷,此时竟停住了手脚硬生生地挨了阿萝一个大耳刮子,雪白的脸上现出了一个巴掌印,此时跌倒在地上捂着脸哭得可怜极了。
“你,你这个毒妇!”见这女子叫阿萝撕扯得不成样子,无助可怜地求自己的帮助,乾家大爷匆匆地大步过来,见阿萝往自己方向而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耳光重重地抽在了阿萝的脸上!
这耳光很清脆响亮,不说胖猫仔儿激动得浑身黄毛飞扬,就连阿萝都傻了,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气急败坏地去搀扶那女子的青年。
他,他与自己说过,只喜欢她的呀!
“大爷!”阿萝突然大声唤道。
“你给我等着!”那青年此时正给那哭泣的女子四处看着伤势,见到处都是血凛子,心疼得不行,又听见阿萝殷切地唤着自己,回头就骂道,“贱人!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闹上门来?!”说完,又抬头对嘴角抽搐,很想要晕过去一下的的承恩公夫人大声抱怨道,“都是母亲的错!若不是您瞎参合,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娶一个庶女?!”
“这女子是谁?”见阿萝傻了,庆德长公主摸着八卦的胖猫仔儿淡淡地问道。
“这个是……”乾家大爷有二房,虽然大家都知道了,然而听与见是两回事儿,弱水的亲事已经黄了,承恩公夫人再没有脑子也不想继续得罪一个长公主,动了动嘴角,她急忙赔笑道,“不过是后院儿的一个妾罢了,只是长公主知道,这孩子重情,又冲动,见了这就急了,一时口不择言,殿下别与他见怪。”见庆德冷冷地看着自己,她顿了顿,咬着牙说道,“是殿下说的,亲事绝不改变!”
“这话,本宫确实说过。”庆德笑了笑,目光落在了阿萝的身上,温声道,“况,她的母亲就是本宫表哥的挚爱,甘做妾的。这贵府大爷重情什么的,她定然能够理解的,对不对?”
这话,不就是阿萝在府里与长公主殿下常标榜的么?
☆、第80章
庆德长公主一向通情达理。
虽然乾家这小子有一个看起来很得宠的二房,只是阿萝也是庶女,想必也能够理解这种无法压抑的爱情,日后自然能姐妹情深不在话下。
况今日大闹了承恩公府,若再为一个妾……二房闹起来,这多咄咄逼人呢?叫长公主跋扈的名声多响亮呢?还得顾忌宫里头太后的脸面不是?因此庆德长公主见承恩公府上下都很心虚,顾不得乾家大爷的咆哮表示日后愿意善待阿萝,也就如此罢了。
“姑母!”阿萝见庆德拒绝给自己张目,竟然转身就走,顿时急了,往庆德的方向追去,口中不停地叫道,“为何饶了她?!”
“那你要如何?”庆德不耐地转身问道。
“插足我与大爷其中,自然是要打死!”阿萝做庶女的时候觉得嫡母恶毒不肯成全父亲与姨娘的真爱,这如今换了自己,却理所当然地对所谓的情不自禁斩尽杀绝,见庆德脸上带笑,却有些鄙夷地看着自己,她的心中一惊,之后见庆德转过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急忙问道,“姑姑到底如何呀?!有她在,日后大爷的心也只在我身上一半儿!”
哪怕是这样儿,她也没有想过要退亲。
“你是个伶俐的孩子,总能好起来的,她算什么呢?”庆德没有什么心思与她说话,抱着胖猫仔儿脚下匆匆就要上车。
这今天若是能抱猫仔儿回家,公公婆婆还不高兴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