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毗王的六层楼阁殿下,九幽却迎面就遇见个熟人。
四目相对,两俩人都是一愣……
对面这男的,长得脸蛋儿精美,眉黑如黛,远山墨画,凤眼含春,似星河璀璨。
这眉毛眼睛鼻子嘴……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那叫一个美轮美奂,活脱脱在世的独孤如愿!
打小她爹就说,我独孤如愿九个儿子,就老八长得像我……
先不说他爹那几个孩子怎么情况,这个跟独孤如愿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人,此时跟闹鬼似的出现在她眼前。
九幽都愣住了。
恍然想起了巫蛊族大婚那夜。
他一身红袍与雪肌,半遮半掩,含羞带怯,那一夜痴缠,发泄,入目的,全是独孤如愿的脸……
他也姓独孤,除了独孤九冥,他是跟她血脉最近的人!九幽脑袋都疼了,不是说巫蛊族兵乱,他死了吗?这货怎么次次不死,太厉害了吧。
面前这男子一身天青色纱衣,插了一排金剑的立领圆云肩,宽袖长摆;翡翠锦带束出腰身纤细,也勾勒出了玲珑起伏的男体……
青纱绸缎层层叠叠,繁琐华美,配上他墨色长发齐腰,随风扬起,束上白玉勾翡翠吊坠的额饰;更衬着美人风采淡雅,眉眼疏冷。
虽是一身苏毗的青色,却也徒添美色。
这张脸,怕是问世没有第二张了。
俩人互相看了半天,九幽先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
沧蛟乍一看王宫里多了个白衣服的,有点诧异,一看这姑娘身形矫健高挑,腰背一把长条的废铁,一身白衣刺绣的红龙,梳的马尾辫,露出白净额头和黑灿灿的眉眼,呲牙一笑颇为温柔耀眼。
他也愣了下,幽沉的凤眸中忽闪微光,蓦地扯着唇角道:“……你——”
就听他身边的人赶紧叫住:“国师大人,陛下可还等你呢……”
九幽瞟了一眼,才看见他身边跟着好几个人,都是一身青色衣衫,连脸都给涂青了。
“国师?!独孤沧蛟,你这怎么回事儿啊?!”九幽愕然。
他还没说什么,身边的人便道:“这卑贱女子打哪儿来的?!连我们国师都敢搭话?不知道国师是陛下的人么!还不赶出去——”
沧蛟凤眸一寒,冷声叱道:“多嘴!——本大人先同故人说些话,你们先去禀告陛下,我稍后些再去!”
他身边那人却道:“国师别忘了自己男子的身份,陛下最讨厌这个事儿了……”
沧蛟恍若未闻,只是蓦地垂眸,走到九幽面前、默然道:“你怎么在这儿?!”
九幽撇了撇嘴:“我不来这儿的话,又怎么会知道红杏出墙了呢,一男侍二女,你生活挺滋润!”
沧蛟哑然,冷笑:“你我之间无情无欲,哪儿谈得上红杏出墙了!……况且,不过是睡了你一回,你不也睡回来了么!你还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好自为之吧!!”
九幽气愤至极,却也悲哀,他说的也是事实啊!
她一个负了他的人,还无亲无故,无权无势、甚至居无定所!
与苏毗王相比,确实这儿才是他该施展的地方。
满心苦涩与悲戚,化作一句:“——好!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是来找你的,我要找你们陛下苏毗西!”
“……苏毗西?”
“算我看错她了,本以为她专情不移,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饥不择食,掳了中原的王侯贵族男子,还睡了我独孤九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