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浑身漆黑的骏马,载着个倒骑马的白衣少年、出现在街口。
一看到有个胡同,少年一扬手——就把手里油纸包的臭干子扔进去了!
‘噗’一声!没有意料中的落地声,九幽诧异的看去……只见那包东西,扔在了一团儿长白毛的黑东西上!
给九幽当时就吓傻了,连跑都忘了……嘴还直哆嗦,这大白天也见鬼吗?
然后这东西带着臭味儿,猛地了窜出来——带着又尖又长护指的爪子,一把抓住了她脖子!
和一双锐利的眼睛四目相对,白发,金面具,一双发黄发绿的浅色瞳子……九幽发现……这好像是个人!
九幽看见他宽大斗篷之下,露出了垂在身侧的手,缠的白布条透出红来,“你是西域人吗?你受伤了啊?你会说中原话吗?”
白毛鬼嫣唇一开:“你找死?”
他一开嗓九幽就醉了!这是什么神仙嗓子啊!雌雄同体那样儿,语气带缓急轻重,每个字出来…都跟唱歌一样,音色绵柔妩媚,又一点儿都不女气娇弱,他简直是在她心上弹琴,撩人心弦!
九幽连被人掐着脖子都忘了,只呆呆的看着他……寻思了半天,才想起来,和他有一拼的唯有独孤九冥了,只不过她哥说话清亮,她哥一这么说话准保是生气了,憋着搞事儿呢!
就这会功夫,突然一道炸雷划破头顶!天空阴云密布,下起雨来,连臭味儿都小了,臭干子也彻底黏他头发上了。
九幽都不敢看他眼睛了……真觉得心惊胆战啊,她倒不是怕死,内疚啊!
“大哥你听我说,我就是过路扔东西的,真不是故意的,不管你是哪儿的人,来了长安我得尽地主之谊,要不我领你去洗洗吧?”
这个白毛鬼,半张面具下的眼睛一眯……九幽还以为要坏事,还好他松开了搁她脖子上的爪。
九幽摸了摸脖子,心里那个后怕啊……这人明明没掐,脖子上都压出印了,这要是下狠手……
黑斗篷的白发怪人,利索的来了句:“可以。”
虽然只有区区两个字,可是这样好听的嗓音,唱歌一样的语调,九幽怎么也听不出来恶意……是以前独孤九冥生气的语气太明显吗?在这个斗篷怪人说的话里,九幽听不出一丝危险。
然后九幽就牵着马,刚想喊他跟上、就看见对街,过来的官兵成群结队,跟人不要俸禄似的,个个穿着铠甲迈着官步,
领头的在那敲锣,抄家伙喊“收摊收摊了!上头命令清理街道,禁止违规摆摊!”
然后就看吧,暴力的官兵骂了句“炸屎呢!?”就把臭干子摊儿给掀了……顿时一股恶臭泼了满地,给周围摆摊的卖货的、都吓的嗷嗷叫,场面一度混乱,跟蛤蟆吵坑一样,其中还是敲锣声最大。
老天又降倾盆大雨,九幽鼻子痒,猛地打了个喷嚏,“阿…阿嚏!大、大哥……斗篷够大吗,借我躲躲雨呗?”
九幽上一秒还在蹭鼻子,然后身旁这人,忽然一展斗篷给她裹住、为了躲开路过的灌饼,箍着她的腰闪到了胡同里。
——冰冷的斗篷将她和这人挨紧,他里面穿着雪白色、镶金边儿的外域衣衫,衣领子开叉到了胸前。
他浑身冰凉,就连锁骨都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