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只是九岁孩童,不懂外面传言为何如此恶劣,他只知,父亲痛骂宇文家小人毒计,容不下玄帝,容不下满朝、戎马裙钗的巾帼。
他再见到那个女人时,她披着厚重的披风和软甲,穿玄衣冠冕旒,身量却那么瘦削单薄,原来他崇敬的华胥英雄……也很脆弱。
即使她眉带清愁,褪去了昔日的锋芒耀眼,不改的依旧是她飞扬的眉眼,依旧犹如悯天的神……华胥母辈余威尚在,她还是华夏大地之天降猛龙!仍是人间的神明。
即便革除了衔职,她仍是华胥玄帝,群臣仍跪伏以示尊崇。
她“平身”二字轻轻脱口,素来沉稳的力量还是散在了风里。
他不肯站起身,跪在她绣满飞龙旋凤的蔽膝裙摆之下……“玄姐姐,我愿穷尽我的一切,只要能抚平你眉间愁绪。”
孩子突如其来的勇气,脱口而出的话,却早已在心里反复颠簸。
那时,曾倾覆了大魏江山的女帝,眼底是又惊讶又欣慰,眉眼融融,眼神像是磨碎了锋芒、化作的春光。
“那么,你可愿替孤去背负传世的龙脉?孤看不到遗腹子了,只求你帮孤多看几眼…姐姐希望,女儿叫九幽,宁幽隐以远祸兮,孰侵辱之可为。她要为自己而活,功成身退。”
……
“那年我九岁。以雏子身,灼精血,将九图轮廓烙印在背上,从此背负华胥国印的复国绝密。
此后玄帝暴毙,我哭的肝肠寸断,却又想起她的嘱托,不敢将她的传承带入坟墓。独孤如愿生的女儿,在三年后降生,他说她是玄帝遗腹子,从幽都山黑水落地,是华胥后人,叫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