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侄子先把衣襟给您系好。”
却不等他上手,宇文邕默默的,独自扣好被她扯开的衣襟,那胸口炽热的心跳,隔着层叠布料,都还记得她的余温。
只因是这个人。
怨归怨闹归闹,她已经扎根在心里了,剔除不掉。除了缝缝补补,他别无他法。
乾嘉眼睫毛一抬,不解其意,“皇叔这会儿倒矜持起来了,刚才她当众渎君,您怎么不拦着?”
冷俊帝王恍若未闻,微扬下巴,十足的傲慢。
“朕无事,多谢侄儿。”
……
山上礼乐酒宴升平,满天层层升起的孔明灯,比星星还多。
比之那盛世欢腾的场景,山下渭水河沿岸,漆黑冷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可怜凄惨。
水岸边,有人坐着,抱着一团绿光低声哼唱。
从那人身边,草叶见翻飞游戏、忽明忽暗的绿光来看,应该是捉的一团萤火虫。
水流声掩盖不住,有人踩碎了草叶的步子。那个人听见了断断续续、悠悠扬扬的歌声,唱的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走近了,才看见黑夜里,抱着绿光的那个人,甩一条马尾辫,随风扬起,
这人肩上,挂着个狰狞、泛着金属冷光的鬼面具。
身后走来的人,是牵着马路过河岸。见此,掩不住的惊呼!
“兰陵王!?”
那肩上挂着鬼面具的人收了声,缓缓侧过脸,飞扬的眉目凝着,像是锋刃的冰霜。
四目相对,恍若隔世。
“杀破狼?你要离开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