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侯爷的手,细瘦微凉,却很有力,拉着他起身了。她还弯下身,用手给他掸身上的草叶子和土。
她皱着脸,嗔怪道,“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吧…我又没说你什么。”
江南杨柳岸,却不知怎生个灵秀潇湘子,紫瞳男子抓过她的手,拿指腹蹭了蹭她掌心余灰,笑靥温软。
“我无才无貌,唯有做你最乖顺的男人了,我永不会伤害你分毫。”
北国的女侯爷英气逼人,江南的柳弱男子温柔似水,本该是阴阳和合软硬互补的俩人,落在大周天子眼底,却只觉刺目而好笑。
宇文邕甚至体会到了,她之前如何被宇文挽……挤兑到百口莫辩的,真是感同身受。这个妓子哪里单纯了?三言两语就反劣为优,以退为进,把女侯爷哄的舒舒坦坦……
他身后帔衣被风掀起,踩厚底金靴、踏步而来的君王满面肃然,绝顶漂亮又贵气逼人。
“一个卑劣妖物,巧言令色!”
扶摇面色清冷,不卑不亢,
“请陛下慎言慎行,我与妻主之情无需旁人来信,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宇文邕不想跟娼妓说话,便满眼薄雾星光的,看着女侯爷。
“君侯你站住!朕堂堂一国之君,你就敢把朕撂在这,跟一个妓子走?”
“皇上满嘴荒唐言,确实是醉了。你不是最讨厌醉鬼么,如今对自己倒挺宽松。”
宇文邕被夜风吹的,酒醒了大半,趁着意识还有余醉,他干脆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从前朕做任何事都兢兢业业,唯恐出现一丝纰漏,而今日,朕是从未有过的厌倦烦心,一想到你在这里,朕只觉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