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发白的嘴唇子直哆嗦,眨巴着浓长的眼毛看她:“也不给件衣裳,你想把朕冻死在这么?”
女侯爷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自己的交领云锦白衣,仅是三两下的事儿。
当裹挟着她软热体温的白衣,兜头罩在宇文邕身上时,他眼睁睁瞧着她一脸冷漠,而自己身上褴褛,却盖着她的外衣时……颇有种被人凌辱过后,披上她衣裳之感。
更何况这衣服给他的印象,都是她与兰陵王。他抻脖子抖落了衣服,倔犟道,“这衣服是兰陵王送你的,朕不要。”
“你真难伺候!搁这冻着吧!”
气的九幽骂骂咧咧的弯腰捡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还带嘟囔。
不顾皇叔幼红双唇都在哆嗦,穿的一身朱红刺绣白衫的、女侯爷扭头就走,她甩袖的力度之大,连门帘轻纱帷幔都给掀起来、落不下去了。
九幽往正厅看了一圈,去饭桌上找了一圈,又上里屋去找……终于在她榻上,找到了枕边儿的檀红酒葫芦。
她拿指腹狠狠摩挲着,上面那‘幽兰’两个字。仅凭兰陵王这道坎儿,她就难以越过和宇文邕的隔阂。连人性本善都被他摧残尽了,何谈复燃呢。
太宰的话即便掺杂了私心挑拨,也都是实在的旁观者清。宇文邕耗在这儿百般讨好,他的目的任谁都心知肚明,不言而喻,就看她听不听哄,沦不沦陷了。
她坚信将心比心,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不愿自欺欺人。
手里捧着酒葫芦,女侯爷出了里屋,脸上表情无比舒坦畅快。
她跟殿外守卫的纪律说了声,让他给里头那位披件儿衣裳,还补了句披她的朝服,纪律虽然一脸茫然,可自家侯爷好像很忙,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