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长生殿长廊浸夜,又冷又暗,隔开来了内外殿。
宇文邕由季总管解了锁铐,轻身出去上隔间起夜,隔了一道走廊回来,却发现昏暗的外殿,正中软椅上白刺啦一团……他心里突然怕闹鬼,可凑近一看,却发现穿着白衣的,是衣不解带的女侯爷。
这小崽子那睡姿难以形容,扭曲如蚯蚓委蛇,这姑娘以手为枕,脚踩地就那么睡着,侧脸精致又英气,漂亮的难以形容…
待他走近了她,才发现她手里攥着个黄褐色的酒葫芦,似乎镀金刻了字。
透过走廊昏暗的灯光,宇文邕看到了‘幽兰’两个字。
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她的脸,她却泄出了一声低喃,“……长恭抱我……我冷……”
许是在做噩梦,她蹙着眉头,满嘴的高长恭。午夜梦回之时,她还想着当兰陵王的小王妃呢?
宇文邕想去拍拍她的脸,给她找个被褥,奈何对她屋里不熟,又不忍惊扰她,只得作罢。
可他看那个酒葫芦分外来气。
他伸手去拿她的酒葫芦,她睡的很沉,直到被他拿在手里了,她才缓缓睁开迷茫的琥珀双眸…
她眼前的男人浑身就一件白衫,敞怀晾着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只在腰际系了隐带。
而这个男人的一双眸子,全然不似之前的魅惑缠绵,黑亮透彻的像极了一把水,清清凉凉纯纯粹粹,纵有绝美入骨的相貌,也先是被他冷艳戾气的眼睛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