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哭笑不得,
“我也不信佛,我连自己都不信,可是你不是要还愿么,去菩提寺不着急,我带你去尼姑庵见见世面。”
俩人下了榻,一直躲一边儿的内监,才来收桌上的水盆。
这榻上确实睡不了,睡也得被桌子把俩人隔开。
皇叔玉容雪白,把墨发都散在肩头,褪尽外袍,就穿了层刺绣云纹的酥黄里衣,他站在床头在解挂起的珠帘。
九幽突然想起个事儿。
“对了,我换下来那身白衣服还在么?庾开府说那花叫忍冬,还要为我作诗呢。”
陛下侧过头来,凤眸漆黑,眉眼盈盈。
“忍冬因凄苦而坚韧。朕想你披龙挂凤,陪朕站在一处,毕生不分。”
“说的倒颇有虐恋意思。我可不想把旷世绝恋,变成绝世虐恋。”
大周天子微启胭唇…漆黑凤眸中闪烁着萤光。她来皇宫才像是羊车临幸。他想克制自己不去思她,或者仅仅是能让感情收放自如……可她就算不在他身边,亦会发光发热,她待人处事就是能让人怦然心动。
他嘴上说,“你能否别待人这般体贴?”可还是想补一句,“你真会让朕心动。”
明明这是乱世将尽盛世前夜,明明该是欢腾的长安,他的情真意切、肺腑之言,总能让她感到压抑。过于深沉阴郁了,她不知该不该称他的‘心动’为‘爱’。
九幽先蹿上了床坐下,宇文邕落下了酥黄帘帐后,也随之上了床,扯开薄褥盖开,挨着她躺下,就攥着她的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