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等批完漆县叛军这宗案,本侯亲手给先生包。”
“你包的还能是饺子么?不成片儿汤了?”
女侯爷头也没抬,云淡风轻道,“本侯就算喂你淫羊藿,你也得吃。”
君隐咬牙恨齿,袖里将拳头攥紧……又无力的放下,吐了口郁气,“我的玉箫呢?”
“你是想陶冶情操,还是想练习品玉?”
“……孽徒休要胡言!你…住口!”
“坐本侯身边来,本侯还要批注案宗。”
“……”
她低头开始忙正事,君隐虽然气愤,但也无处可逃,尤其是自己确实体乏,一动起手必会露馅儿,遂只得隐忍着,挪步坐过去。
他见她身边有个矮凳绣墩,便默默过去坐下,见她在案宗上写批语,那字字沉稳又带锋芒,言语中肯又秉公严厉,引经据典起来颇显学识深厚,他心头忽然涌现出了一股卑微。
他那有辱门风的小徒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女侯爷,已然不是过去窝在他怀里的丧家之犬。甚至在那种时候,她都强势的……让自己无力抵抗,避无可避。
而在称呼自己师父这件事上,她更像是刻入骨子里了,无论他怎样抗拒,强调多少次,她脱口而出还是师父。
这次师徒乱道,师道尊严毁于一旦,他本不知如何面对,像她这样强势又沉稳的做派,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处理方式。
君隐不说话,女侯爷便批完了才合上。
而后俩人四目相投,他抿唇不语。
君隐年长,又相貌端庄,并非美貌绝色,但胜在五官清澈俊朗,有超凡脱俗的气韵。尤其是身材可嘉,若留下做个面首,闲来去他房里消遣,属实妙哉。
只是他此时过于执拗,不肯放得开师徒名分的架子,她暂且无空闲去替他着想,也不过一个面首罢了!她记恨着他与自己师徒决裂,他还给自己作失忆了。
俩人相顾无言,气氛僵冷至极,女侯爷只好自己暖,“适才太宰召我去京兆府准备卸任,需着官服,我因此暂离而去,未等先生醒,并非始乱终弃。”
“若睁眼看见你,君某怕是会忍不住掐死你。”
眼瞧着笑都不露齿的君先生,居然露出他狠狠咬住的珠光贝齿,九幽毫不怀疑他说这话的可行性。
“明天有个仪式,后天我当朝着女华服,宣告女儿身,这便是我近日的行程。虽然我总不着家,但你还是省了逃出去或是杀我的念头,能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君隐面色如常,“但去无妨。”
“你要是敢说趁机逃走,我必会当着你的君王、小徒弟面前捉你回来。”
面对女侯爷的威胁,他只微一蹙眉,“你打不过我。”
九幽眼一眯,“但今天的君隐,我打得过。”
望着官服在身的小徒弟,君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愫,又抵触又畏惧,但不得不佩服她的自负,居然反过来恐吓威胁他!他真怕她发现自己武功大不如前。
正在他思绪万千之际,这人就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了桌上的一个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