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暄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年田淑敏在他的耳边究竟灌输了什么耳边风,以至于让他一直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一定会夺取陆家的家产。
他都已经解释过无数遍了,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思,无奈对方就是不相信,到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想再提了,留着用时间来证明吧!
“爸,您累了,让人送您回房去休息吧!”
陆铭胜气得用力地拍着轮椅扶手:“陆淮暄,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以为可以在陆家只手遮天了,只要我还在一天,这陆家就是我说了算。”
“当然是您说了算,这里自始至终都是您的陆家,是我累了,我想先回房间休息了,您请自便。”
“等等,明天我要回公司。”
陆淮暄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当然,这也是您说了算。”
不过他想,陆铭胜大概是年纪大,脑子糊涂了,不记得当年他是怎么离开陆氏的权力中心的了吧!
陆铭胜两年前离开,可不是他自己主动放权的,而是当时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策,导致集团元气大伤。
股东们全都对他失去了信心,纷纷吵着要么董事会换人,要么集体退股,再加上竞争对手落井下石,趁机大量低价收购陆氏的股份。
别看陆氏看起来像是一艘稳当结实的豪华游轮,可是在遭遇到巨大风浪的时候,倾覆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多亏了当时陆淮暄站出来力挽狂澜,在他竭尽心力的挽救下,陆氏才挺过了那次危机,再次扬帆起航。
这两年来,陆氏在陆淮暄的手里,再次异军突起,蓬勃发展。
陆氏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繁荣昌盛,跟陆淮暄的付出根本就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明白的,如果他要自私一点,说这就是他的陆氏,最起码如今赚得盆满钵满的股东们是肯定不会反对的。
当时出事的时候,陆铭胜把陆淮暄当成救命稻草一般,如今时过境迁,他倒像是忘得干干净净了,之前一直纵容这田淑敏和陆逸川夺权,现在可好,要自己亲自上手了。
他想回集团便回去吧,一个董事长的头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能在董事会上让人投票站在他那一边才算是本事。
陆淮暄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如今陆氏这艘大船运行稳当,不是随随便便一点小风小浪就能撼动得了的。
总有一天,陆铭胜会明白,放开心胸,好好地颐养天年,才是他的最佳选择。
陆淮暄不再管陆铭胜,快步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就迫不及待地把小东西从口袋里捧出来:“没闷坏吧?”
“还好。”许嘉瑶不幸把刚才的大戏听了全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按理说陆淮暄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太好,她不应该再提起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但是吧,有些东西一开始不说,到后面想要再提起,就越发难开口了。
“那什么,你可以帮我去找一下辛文月吗?我,我得回去的。”
跟着陆淮暄出差在外的期间,就好像是一场完全不用考虑现实的梦境,怎么样开心怎么样来就行。
可是回到陆家,就像是从梦境回归现实,该考虑的东西还是要考虑的。
比如她今后住在哪里。
两人刚刚互相表明心意,正是最黏糊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跟对方在一起,不愿分开,这是事实。
但许嘉瑶作为一个女孩子,她要考虑的更多一些,不能由着自己的放纵。
如今他喜欢她,自然是千好万好,她什么都不用做,只依靠他便能过得优渥舒适。
可以后呢,能保证他一直都喜欢她吗?
她完全没有自保和生存能力,万一遭到厌弃,她将无处可去,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
小说里的许嘉瑶作为一个依附男人生存的金丝雀,最终是落得怎么样的下场,还不足以引起她的警觉吗?
果然,陆淮暄闻言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你要离开我?”
可以说,这几天他们在一起有多甜蜜,这一刻,他就有多心寒。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都一文不值,之前的那些甜甜蜜蜜都是假的吗,才刚刚回来,她立刻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陆淮暄把许嘉瑶拎到小小的花园别墅前:“你看这里,这房子是我专门找人为你设计建造的,里面的每一件家具用品,都是我亲自挑选,找到生产厂家,让人按比例缩小,进行制造出来的,我还专门上网去问,女孩子日常生活中的必须用品都有哪些……”
许嘉瑶想到了那满满一柜子的微型卫生巾,脸上热了热:“你很用心,谢谢你。”
“可是你说不要就不要,说走就走,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的一颗真心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就是给你这样践踏的吗?”陆淮暄控诉。
“我不是,我没有说不要,我只是……”
“只是什么?”
面对着陆淮暄的咄咄逼人,许嘉瑶忽然也来脾气了:“算了,反正跟你也说不明白,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说到底你就是要走是吧!”
“对,没错,我就是要走,你不帮我,我自己走,麻烦你开一下门。”许嘉瑶冷着脸说。
陆淮暄被人称一声“三少”,也是有点儿少爷脾气的,特别是这两年在公司里运筹帷幄,走到哪里都被人敬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脸?
更何况他心里本来就因为对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而生气,再听她如此坚决非要离开,一时被气恼冲昏了头,竟真的一把将房门打开了:“走就走,谁稀罕。”
许嘉瑶就这么直接冲了出去。
两个都是丝毫没有恋爱经验的家伙,第一次吵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其实陆淮暄一看她冲出去心里就后悔了,可又拉不下脸来立刻去追她,就这么迟疑了一下,就让她在自己的眼前彻底地消失了。
担心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真是个犟脾气的小东西,她究竟知不知道对她来说这座大宅有多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