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起了吗?”外头的侍女打了洗脸水站在门口。
“起了,你们进来吧。”林珑开口让她们进来。
梳洗过后,她坐在妆台前整理容颜,好一会儿后,才随香椽到叶钟氏的院子用早膳兼辞呈。
一出客院,看到那走过来的俊帅男子,两袖随他走动而略有摆动,看起来似乎有几分仙气,她也不禁看得呆怔了。
“看什么看入了神?”叶旭尧问。
“看你。”林珑一答,知道失言,俏脸一红地先行一步,忙用手捂了捂脸,这话都能说出口,遂自我厌弃着。
叶旭尧愣了愣后,脸上渐渐浮起笑容,长腿一迈追赶上她,拉下她捂脸的手,硬是紧紧地握着,“以后天天给你看。”
一听这不要脸的话,林珑的脸更如火烧,看到身后的侍女小厮离得远,暗瞪了他一眼,“谁要看你。”
“真的不看?”他表情不善地看着她,大有她敢说一个不字,他绝饶不了她的味道。
林珑堵气不说话,一大早地就来找她的碴,这还没嫁他呢,真嫁给了他还得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径自先行。
叶旭尧冷着脸追上去,霸道地拉着她的手走在这回廊上。
待到叶钟氏的院子时,两人之间又风平浪静了,不知道是何人先妥协的,这也就只有他们自个儿才知晓。
叶钟氏少不得要吩咐林珑几句,林珑也一一应下。
膳闭,叶钟氏这才让叶旭尧送林珑回去林家祖宅。
坐在马车上,似乎兜了又兜,林珑感觉有几分不对劲,朝叶旭尧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去看一个地方。”叶旭尧道。
林珑一怔,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径自端着匪石沏好的茶水,再次感慨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对于钱财,她有着莫名的执着,或许这三年来吃了太多的苦头,又开始担心起自家的生意。
胡思乱想了一番,正在处理公务的叶旭尧突然抬起头,“到了。”
他掀起车窗帘子让林珑细瞧。
林珑再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弄什么花样?美眸往窗外一看,入眼的是一片废墟,残梁耸立在满目疮痍中,“这是什么地方?”她不解地转头看向叶旭尧。
“还没想起来?”叶旭尧的声音里似乎有几分笑意。
林珑再看过去时,电光火石之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是那何三的府邸。”
“没错,看来你还没有健忘到令人担忧。”他打趣了一句。
林珑瞪他一眼:“去你的。”顿了一会儿,又道:“那天夜里太黑了,我没认出来实属寻常,夷为平地了也好,这事就再也不会有人提及。”
再转头看向那曾经开出邪恶之花的地方,她的眼里一片厌恶,“对了,另外那几家人呢?”
“放心,不会少了他们的。”叶旭尧冷声道。
“那就好。”林珑拨了拨鬓边的秀发,“对了,那姓何的说他家有人在京城当官,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把你未来夫家当成了什么?”叶旭尧略有不满地道,“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惹的吗?”真的未免太小看襄阳侯府了。
林珑脸一红,“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因我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放心好了,出不了大事的。”
听他这么一说,林珑也就不再提这茬,“对了,苏州书院那儿,我已经让栋弟退学了,有那样的风气,这书院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这间书院已经面临解散了,不然怕是要误了不少寒门子弟。”叶旭尧冷哼一声,他已经与郑巡抚打过招呼,那位所谓大儒的山长在知道书院出了这样的事情,当即羞愧难当,表示无力再办学,只愿就此归隐赎自身罪孽。
林珑一愣,“不办了?”
“还有再办的必要吗?既然身为大儒,就要有教化子弟的能力,不然也是误了他人的子弟。”
林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连在书院里掳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书院的师长罪无可恕,也是他们的一再纵容包庇,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免得往后再有学子步上栋弟的后尘,这书院不办也好。
出了一口恶气,林珑再回到林家祖宅的时候,心情舒畅了不少,站在门口送走叶旭尧,经过栋弟的事情,她才知道有个肩膀可依的好处。
转身推门进去,看到绿姨娘正在等她,朝她促狭一笑,“回来了?”
“嗯,回来了。”她老实地答了一句,看到贝明绯送贝申氏出门,一看贝申氏提着的大食盒,就知道她要去探夫,好在有叶旭尧关照,她们要见贝聿也方便得多。
“昨儿贝伯母怎么没来?”她问道,记得是有给贝申氏下过帖子的。
“我家老爷还是待罪之身,去了也不能给你锦上添花,可能还要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所以我与阿绯都没去。”贝申氏解释道,如果是以前,那是不会缺席,如今省得去自讨没趣。
“阿珑,我娘说得在理,到时候我们去也只是让你难堪罢了。”贝明绯眼神一黯,不但林珑难堪,自己更难堪,以往的朋友怕是都躲着她,要不然如今她出来了,一个也没来看过她就可见一斑。
林珑也唏嘘一声,人生的际遇说白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贝申氏却是苦笑了一下,打过招呼后,就急匆匆地去看望丈夫与儿子。
绿姨娘要出门去买东西,林珑与贝明绯两人往回走,贝明绯自然改不了爱热闹的性子,拉着林珑问东问西,暗自感慨自己不能去见证一番。
近正堂,林珑没再看到贝家女眷,看来这回是真的走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去看了看新做的脂粉,检验一番,品质一如既往,可见绿姨娘与林琦抓得很紧,如今监工的是林南家的,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要她独个主持,要更快上手才行。
林珑指点了一番,林南家的也听得仔细,毕竟林家现在只得这一间铺子是收入来源,到了京城开销更大,他们夫妻可不能将林珑的心血化为乌有,遂更加用心去学。
等琐事处理得七七八八,她才到了林栋的卧室,看到弟弟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宽慰了许多,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是叶公子为你寻的药,你且收好,五天服用一颗,一共十颗,用完后我们再找大夫打脉看看效果,如果好,姐让叶公子再寻来。”
林栋觉得手中的盒子很是沉重,“会不会让未来姐夫太过麻烦?”就怕他会嫌他们一家子是拖累,连累到长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