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商也是识货之人,知道这批货品质上佳,由不得他张嘴说出以次充好的话来,脸色沉着地起身看向林珑,“没有问题。”
“那就付款。”林琦摊手道,为了这五万两可能的赔银,她这段时间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家子因为变故忙得要死。
国脸走商看了眼周义,周义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地多付这八千两银子,加上订金,就已是过万两,这笔账他如何能填得平?手掌不禁握紧成拳,这对林氏姐妹简直是他的克星。
国脸走商最后还是掏出银票给了林珑。
林珑接过仔细检查,是货真价实的银票,这才点点头。
“既然银货两讫,在下告辞。”国脸走商指示着手下来搬货。
周义咬牙切齿地想要拂袖而去,正要走人时,偏看到郑华翰冷不丁地出现,身后跟着衙差,遂道;“翰大爷?”想到那陈村后山的火烧死了人,他就知道后果很严重,这些天也有几分不安。
“把他们抓起来。”郑华翰抬手下令。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又没犯法。”国脸走商忙叫嚣,这会儿他也感到心慌。
“没犯法?你们狼狈勾结给我下套,这还不算,你们还放火烧山弄出人命,罪恶滔天,死有余辜。”林珑上前一一数出他们的罪状。
“你有何证据?”国脸走商咬牙问道。
林珑扬了扬手中的银票,“这些就是证据。”看到周义与走商难看的神色,“这些银票只怕仍是记在丰盛德名下的,你们一开始就认为我交不出货来,所以才会连银票也没有兑换……”
“那,那是我借他的……”周义不肯承认。
“哦?”林琦一脸嘲弄地道,“之前你们还说不认识对方,怎么现在又认识了?”
这话一出,周义与国脸走商都知道他们入了林珑的圈套,脸色更为难看。
“别再串口供了。”郑华翰看向周义,“周掌柜,杀人放火从来都是重罪。”
周义一听,眼睛瞠圆地看着郑华翰,他不想死。
方辩过来,朝郑华翰行了一礼,他身后自然是烧山的纵火犯,“翰大爷,这人我交给你了。”
还想要大喊冤枉的周义在看到那纵之犯的时候,顿时没了底气,如泄了气的斗败公鸡一般垂着头。在被押走之际,他看向方辩,“是不是你在帮她?”
“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吗?”方辩大方承认。
周义这会儿才知道他输在哪儿?难怪林珑能交得出货来,有宏门在后面,她要什么货运不到?这宏门迟早是方辩的,另一位有资格竞争宏爷之位的人因为卷进盐务案子,估计是连头也保不住。
周义尚有家下,如今在劫难逃,他也是不敢动方辩的,这样的帮派组织不是人人都能挑衅的,连官府都要礼让三分。
林珑看着郑华翰押走这些个人,心情更为舒畅,上前给方辩行礼,“谢过方爷。”
“林姑娘客气了。”方辩回礼。
玉肤坊在这一战里面大获全胜,因为涉及到诈骗,那走商用来交尾款的八千两银子判给了林珑当赔偿,至于那一大批货自然也是归还给林珑。
至于丰盛德的掌柜涉嫌纵火,丰盛德立即被查封,店面也关了起来,京城的丰盛德总部收到消息时,立即大为震怒。
他们忙着重开店铺,至于周义,则由得他去死,惹下这样的大罪,他没得逃脱。
因为这次赶货的原因,玉肤坊一时间货品充足,林珑趁机做了一次降价酬宾,让苏州城的妇人和年轻姑娘大为高兴,纷纷排队购买,一时间,玉肤坊的名声大噪。
而在此时,林珑正在打包行李,一家子北上。
此期间,她到了一趟林刚的新宅去,这回林白氏没有再使什么计,而是道:“我跟你二叔父商量过,这次我带着璃姐儿与你一道北上,你出阁,我们林家也要有人在场才好。”
林珑不置可否,“那二婶母早点做好准备,我们五天后就要起程。”
“甚好。”林白氏得了林珑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襄阳侯府有钱有地位,女儿到了京城,若能许以一官宦人家,那也值了。
林珑看了眼林白氏,没有戳穿她真正的目的,如果林璃能许到好婚事,她身为堂妹也没有必要拦着。
两人再说了一会儿话,林珑方才告辞离去。
走在出府的回廊上,林珑遇到回娘家来的林琼,看到她丰腴的身材,她颇为疑惑地看向她的肚子,这么快就有了?
林琼用手挡住自己的肚子,她嫁的丈夫是不好,好在她的肚子争气,洞房那晚就怀上了,有了这孩子后,夫家的人对她顿时好了起来,“听说你要上京了?”
“没错,琼堂姐看来过得不错。”林珑道。
“还不是拜你所赐。”林琼冷声回应。
“琼堂姐到现在还没有觉悟?你两次都要杀我,我这样对你已是仁至义尽,至少还没到赶尽杀绝的地步。”林珑同样冷冷地道。
林琼神情一惊,黑狗那事她也知道?
顿时,她没了底气,不敢与林珑直视,低声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珑堂妹一路顺风。”说完,她急匆匆地离去。
林珑回头看了看那背影,这林琼比林琳要精明,至少知道识时务为俊杰。
一转身,她立即离去,不再为这里的人和事牵挂着。
五日后,苏州城的天空碧蓝如洗,林珑早已整装待发,坐在马车里面,与车外哭成泪人儿的贝明绯道别,同样满脸是泪。
“阿珑,你要珍重。”
“阿绯,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也要保重,有什么事写信告诉我。”林珑握紧她的手不放。
叶旭尧骑马过来,“到时候启程了。”
林珑仍舍不得松开贝明绯的手,叶旭尧一狠心,指示车夫赶紧扬鞭。
贝明绯追着马车跑了一会儿,与林珑的手渐渐滑开,最后变成挥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