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辩压下心中的狂喜,追问道:“是不是那常公公不再追捕阿绯?”
叶旭尧点了点头,“不过他会不会反悔,目前还不好说,你们且安心在此住一段时间,至于讨回公道什么的,这个只能日后再说。”
现阶段扳倒常公公,理论上来说可行,实际上不大好操作,饭也需得一口一口地吃,不能一下撑成个大胖子。
“能有这个结果就好。”贝申氏一脸感激,她怕极了东躲西藏的生活,只要能摆脱掉那等人渣变态,她心满意足。
贝明绯沉默,明显很是不甘心。
方辩轻摸摸她的头,“总有一天会为你报这个仇的。”
贝明绯扬起小脸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叶旭尧,朝他屈膝行了一礼,“叶世子,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只要贝姑娘往后不再质疑我的话即可。”叶旭尧神色淡淡地受了这一礼。
林珑不满地私下里掐了掐他腰际,态度好点不行吗?阿绯可是她的好友,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
叶旭尧一把抓住她做乱的手,微挑眼眉看了看她。
贝明绯却是俏脸一红,感到万分的抱歉,“这次小女子吸取教训了,还请叶世子不要记在心上,帮帮我父和兄长。”
“阿绯。”林珑挣开丈夫握住的手,上前扶起贝明绯,“他一向就是这样的神色,你也别往心里去,他说话算话。”
叶旭尧原本在听到妻子前一半的话时还脸色一黑,听到后来才神色一疏,回去后看他如何“教训”她。
几人再说了一会儿话,因天色已晚,叶旭尧没有再回襄阳侯府,而是揽着林珑到主屋去歇下。
自从怀孕后,林珑就嗜睡,有时甚至与叶旭尧做那档子事做到一半她就睡过去了,常让叶旭尧哭笑不得,只得自力更生。
贝氏母女睡在东厢房,至于方辩自然是暂时安置在西厢房。
贝明绯却是没有什么睡意,听到母亲呼吸绵长后,这才下床穿上鞋披好冬衣,推开窗户看着今冬的第一场雪,伸手接住那飘下来的雪花,她终于感到一片洁净。
突然,手里被塞进一个暖手炉,她抬头看去,只看到方辩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如那天一般从天而降。
“怎么那么晚了还不睡?”方辩道。
“你呢?为什么也不睡?”贝明绯握紧暖手炉反问他,这时候看到他,她的心情很好,尤其是一颗心在“砰砰”地跳个不停,她想她是真的爱上这个方爷了。
对比以前对郑华翰的感情,这次更真实更让人期许。
“走,我带你去赏雪。”方辩朝她伸出手。
贝明绯却是想要关窗从大门出去,方辩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好笑,一把握紧她的手,将她从窗户里面拉抱出来,待她两脚站定,这才伸手将窗户关上,不让冷风吹进去扰了贝申氏的睡眠。
贝明绯看着他在月色里面明亮的双眼,顿时被这刺激感染上,一张小脸红红地又有几许兴奋之感。
方辩之前说要娶贝明绯更多的是出于同情以及自己那不欲人知的往事,如今这娇俏的散发着少女幽香的贝明绯,却是惊艳了他的眼,他下意识地伸手握紧她的手,拉着她冬夜赏雪。
贝明绯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可以自由地笑自由地转圈,一回头就能看到那张不算俊美却又刚毅的脸庞,只要有他在,她就无所顾忌。
方辩由得她做喜欢的事情,只是这样看着她就感觉到安宁与淡淡的幸福。
浪漫又美好的下场是,第二天贝明绯感染了风寒。
她躺在床上咳了又咳,贝申氏忍不住数落她,这么个下雪的夜晚出去能不得病吗?
方辩很是自责,忙去给她请大夫抓药,都是他没有照顾好她的后果。
“娘,这不怪方爷,是我不好啦。”贝明绯忙在母亲面前为未婚夫开脱。
贝申氏轻刮她的俏鼻梁,“你呀,人还没嫁他就已经为他说话了,难怪人家常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娘。”贝明绯不依地撒娇唤道。
“阿绯?”林珑急忙进来,昨儿睡得迟,她今儿个连丈夫什么时候出门的也不知道,待一醒来就听说贝明绯病了,这不梳洗过后就赶了过来。
“珑姐儿,你别进来,站在那儿。”贝申氏忙朝林珑大声道。
林珑止步在门前,“贝伯母?”
“娘?”贝明绯也唤了一声母亲。
贝申氏这才板着脸轻敲了女儿头顶一记,道:“你想把病气过给珑姐儿吗?现在珑姐儿有孕在身,得小心不能染病,一切要以腹中的骨肉为重。”
听到母亲的解释,贝明绯一脸的歉意,她倒是忘了这条,林珑现在是双身子了。
林珑一听,当即也收回了步子,阿绯不过是感染风寒,吃上几帖药发个汗就能好,而她现在却是不能乱吃药,不然害了腹中的胎儿,她会一辈子自责。“那阿绯你好好养病,别怪我没义气啊。”
贝明绯听到林珑打趣,遂也笑喷出来,“你赶紧走,我可不能恩将仇报,到时候你家夫婿还不得杀了我?”
林珑嘀咕了一句,“他哪有那么可怕?”
不过转而想想,如果真那样,估计叶旭尧还是做得出来的。
这场来迟了的雪一下似乎就不会停,叶旭尧从大殿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兴奋的同僚,今天参了那常公公一本,皇上大为震怒,现在只怕那老太监正忙着解释,思及此,他刻意朝尚书房看了一眼。
此时尚书房安静地让人心惊,常公公忍着腹伤带来的疼痛跪在那儿,好半晌,皇帝都是一言不发只在那儿批阅奏章。
“皇上……”他小声翼翼地唤了一声。
“常喜,因你救驾有功,朕这些年待你也不薄,可你似乎忘了自己不过是一阉奴。”朱翊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这名一向颇得他宠信的太监。
常喜的身子一颤,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吞了口口水,“皇上,奴才知错了,只因急于擒到那个刺客,奴才一时间才会忘了规矩,还请皇上给奴才一个改过的机会……”
“这京城是天子脚下,常喜,你显然忘了朕这皇帝,私下里调用你的亲信包围民宅,眼里哪还有朕?”朱翊冷哼一声。
“皇上,奴才真知错了,请皇上开恩……”常喜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流血了也不自知,一时的得意忘形终导致了这样的后果,他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