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的老脸一红,这么把年纪还要为女儿奔波,他也觉得老脸都要丢尽了,“旭尧,这本来就不是为难之事,珑姐儿当初也应了我……”
“老伯爷难道还不知道她当初为何应了吗?那也是为了安您老人家的心,恕我直言,那时候只怕你们家也没想过要与霍家解除姻亲关系,这答应与不应根本没区别。”喝了口茶水,随后放下茶盏,“为了霍家之事,她也求了皇后娘娘,不然只怕不死也会贬入妓籍。”
权衡的老脸红透,当初最怕的就是女儿被贬为官妓,那样的结果他承受不起,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变成现实,此刻面对叶旭尧直白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时打好的腹稿。叮咛了几句林珑要好好安胎的话,他就悻然告辞离去。
一回到府里,权萧氏知道丈夫失败而归,顿时呛声一句,“我说什么来着?这样是没有用的,要为美环铺路就得用强硬的态度,越是放低姿态,那个丫头就越得意……”
“她得意什么了?”权衡怒气地驳斥了一句。
“要不然为何连你的面也不见?”权萧氏这回也不顾及丈夫的颜面,当即顶撞了一句。
结果是老夫老妻的两人吵了一架,权萧氏气得险些病倒。
为了子女,做母亲的都会拼尽全力,高凝珍也不例外,但是现今她是保不住女儿和儿子。
“母妃,我们真要到皇后的宫殿去吗?永安不想去,想留在母妃的身边……”
看着流泪巴着自己不放的女儿,高凝珍也忍不住哭出来。
“母妃,我也不要去——”皇七子也扑到母亲的怀里,舍不得离开。
“乖,别哭,又不是生离死别,都住在宫里,母妃也可以去看你们的。”高凝珍给两个孩子抹去泪水,轻抚他们的头发,说着安慰他们的话。
“好了,贵妃娘娘,该让皇子和公主们随老奴到皇后的寝宫去了。”晋嬷嬷板着脸催促。
“嬷嬷,本宫还有话要叮嘱他们……”高凝珍忙道。
“昨儿一宿,外加今儿个一早上,贵妃娘娘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我们皇后娘娘等不及了。”晋嬷嬷嘲弄道,给红菱和绿素一使眼色,这俩侍女会意地上前拉着皇子公主们离去。
孩子哭闹着不肯离开高贵妃,高贵妃却是追到殿门口处,倚门痛哭,这才不过刚刚分离,她感觉到如刀在割肉般痛苦。
睁着泪眼看向皇后的寝宫,她握紧拳头,咬牙发誓:苏梓瑜,我会夺回我的孩子,不然誓不为人。
此时的苏梓瑜却在淑妃的寝宫,看着那在床上喘着粗气的皇八子,不过是落入了冰水,这孩子就感染了风寒,看来倒有几分可怜,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庞。
“娘娘。”淑妃忙阻止。
“怎么?本宫摸不得?”苏梓瑜冷冷一笑。
“娘娘,皇子他现在正病着,您就发发慈悲吧……”淑妃跪下来哀求道,“臣妾会好好照顾他的,娘娘……”
“本宫的女儿当初掉进冰窟窿里面被救起来时也是这样的,最后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那时候的本宫也向佛祖祈求,如果能让她活转,本宫可以折寿十年。”苏梓瑜似怀念似宣告地道。
淑妃却是瘫坐在地,双臂抱紧自己的身躯,那个孩子望着她的眼神隔了这么多年她还历历在目。
“娘娘,那件事……”
“嘘!”苏梓瑜看到她猛然抬头看她,顿时又笑了笑,“淑妃,这事情当年你没说,现在也不必说,皇八子,本宫要抱走了。”起身冷然地朝宫娥看了一眼。
宫娥上前抱起昏睡中的皇八子,全然不顾痛哭流涕的淑妃,身子一避,避开她要抱回皇八子的手。
淑妃无法只能朝苏梓瑜跪下,“娘娘,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您就算要了臣妾的命臣妾也会给,求您放过臣妾的孩子吧……”
“咚咚”地磕起头来。
苏梓瑜蹲下来拽着她的下巴逼淑妃抬起头来,看进那双害怕的眼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淑妃,本宫告诉你,你的孩子不是自己贪玩掉进水里的,一如本宫的女儿那样,都是被害的……”
淑妃瞳孔睁大,其实她早就怀疑,但就是找不到证据指责真凶,两手抓着苏梓瑜的衣袖,“娘娘?”
苏梓瑜却是凑近她耳边轻声念了个人名,“高凝珍。”
淑妃登时绞紧手中的衣袖。
苏梓瑜站起身抽出被淑妃拉着的衣袖,接过宫娥递上来的帕子轻轻擦了擦手,随后扔到淑妃的身上,手搭着宫娥的手背,昂着头离开此地。
她受过的苦,每个人都要尝试一遍,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在上凤辇那一刻,她回头看了眼昏暗天空中的宫殿,冷冷一笑,狗咬狗骨的游戏,她这会儿最喜欢。
“娘娘?”宫娥请示。
“起轿。”
苏梓瑜清冷的声音似能划破这昏暗的天空。
☆、第九十七章 认清
清晨时分,叶旭尧正要起来时,轻轻地抽出被妻子枕在头下的手臂,坐在床上微垂眸静静地看着她睡着的容颜,自从怀孕后,她从来没有一次起得比他早。
“夫君……”林珑呢喃一声,下意识地拉起身下的被子抱紧,头还在被子上蹭了蹭,似只温驯的小猫一般。
他喉头滑动,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弯腰怜爱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这才起身穿衣。
他梳洗的动作放轻许多,尤其是进来侍候的大丫鬟都已习惯只做事不出声,绝不能吵醒还在睡着的大奶奶。
叶旭尧临出门的时候还掀起帐幔看了她好一会儿,把她并不雅的睡姿调整好,再给掖好被子免得她着凉,哪知林珑却是半睡半醒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夫君?”
红唇在自己的面前晃动,叶旭尧伸手摩挲了一会儿,最终抵受不住这诱惑,低头含住那红唇需索起来,一吻之下一发不可收拾,渐渐地,他抱着妻子半跪上床,大手伸往被中……
一番耳鬓厮磨之后,他终还是忍住那上升的欲念,松开妻子的娇躯,喘着粗气咬了咬她的耳朵,给她拉好锦被,“真是磨人的小东西。”
半晌,他这才舍得转身出去。
“待会儿记得进去换一次炭盘,别让大奶奶冷着。”
听着男主子冷声的吩咐,如雁忙点头应是,如今她也越发适应襄阳侯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