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匪石一个右勾拳狠狠地打到匪鉴的脸上,“我若真要做什么也不会等到这时候,匪鉴,你娶了她就要对她好才是。”
匪鉴也不服输地狠狠回敬了匪石一拳,匪石身子往后跌倒在地,嘴角流下一串鲜血,他抹去这抹血迹,狠狠地又回敬了过去。
子时的更声刚过,两人打得热火朝天。
这边发生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周围住着的小厮,很多人起身过来查看,毕竟匪石是世子爷身边的红人,他们多多少少都要巴结一二。
匪石听到敲门声,与匪鉴同一时间住手,忙打开房门,朝外道:“没有什么事,都去睡吧,我与匪鉴好久没有砌磋了,弄得声响大了些,没事的,散了吧。”
众人见他不似在说谎,又看到屋里同样脸上挂彩的匪鉴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散开去继续睡觉。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就是打架的吗?”匪石关上门,不客气地坐到桌子旁,抛了颗花生米到嘴里,斜睨着对面喝闷酒的男人。
匪鉴眯眼看了看匪石略微上挑的眼睛,这人长得实在招女人,所以同为叶旭尧身为得力的小厮,他的女人缘是自己的十倍。
“当然不是。”匪鉴吃了块五香牛肉,再狠灌了一杯酒,“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匪石的下巴一错愕,抛出的花生米失去准头,掉到地上滚了几圈方才停下。
☆、第一百三十六章袭爵
匪石上前伸手摸了摸匪鉴的额头,“你不是发烧了吧?”所以胡言乱语。
“你才发烧。”匪鉴一把扯下他的手,没好气地回答,“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拖着做甚?”
这话听来有几分刺耳,好端端地这昔日的好兄弟与自个儿说些不着边的话,匪石确实感到有几分莫名其妙,遂语气正经地道:“你与香椽怎么了?匪鉴,你别告诉我什么事都没有,不然你不会来我这儿说上这么一通话。”
他与匪鉴自幼到大吃住在一块儿,越过了其他的小厮直接就成为了叶旭尧面前的红人,彼此之间了解得很,此刻的匪鉴很反常。
“如果我说我把香椽让回给你,你要不要?”匪鉴问了句很不负责任的话。
匪石愣了愣,顿时眼里冒火,当初他想的时候,这好兄弟抵死不让,非要夺走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玩腻了,又想弃她于不顾?他板着脸严肃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真有这意思?”匪鉴隐下胸口的怒火似一脸平静地问。
“你很混蛋,你知道吗?她与你都成亲这么久了,这府里上下皆知,你现在才来让,你让她以后在这府里如何抬起头来做人?”匪石大力地一拍桌子道,哪怕当初他为了这夺妻之恨,恨不得拆散这两人抢回香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的不甘渐渐平息,理智战胜了情感,他不能自私地只顾自己。
匪鉴对于这个答案莫名的心下一松,这代表着匪石开始放下过往的恩怨纠结,轻吁出一口浊气,看到匪石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方才再度道:“你死了这条心吧,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将她让回给你的。”独自斟了一杯酒仰头喝尽,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迹,“我给你做一次媒吧。”
匪石张大嘴巴,这匪鉴越发让他理解无能,遂无可无不可地回答,“你要给我做什么媒?”
“素纹啊,大奶奶身边现在最得力的大丫鬟,她又是张三贵的女儿,你娶了她可是好处多多……”匪鉴一副理所当然地道。
匪石忙抛了颗花生米到对面之人的嘴里,紧张地东看西瞄,“你怎么越说越不像样?我与素纹清清白白的,你别乱说坏她的闺誉,不然我与你没完,传到奶奶的耳里,准没你的好果子吃……”
对于这番警告的话,匪鉴不以为然,咬碎那颗花生米,舌尖尝到花生米的味道,再度喝了一口酒,抛出一个他从妻子嘴里听来的秘密,“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吗?”
匪石惊讶地眼睛大张,嘴都张成“啊”字,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说素纹……喜欢我?”
“得了,你耳朵还没聋,听得一清二楚。”匪鉴不客气地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没听她说过啊……”
“女儿家要面子,你懂不懂?这么好的女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论出身,香椽还不及素纹呢,若不是爷对奶奶一片痴心,你以为还能轮到你?”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看上我……”
匪石说的是大实话,并非矫情,毕竟自打自家主子将他调到大奶奶身边当差以后,他与素纹几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见这个小妮子有什么不同?所以他从来没有往那边想。现乍然听到这一番话,让他如何不多想?
匪鉴看了眼匪石,不顾他的心乱如麻,再抛下一颗激起波浪的石子,“这是事实,是香椽亲口告诉我的,她说素纹喜欢你,因为正月初一的时候你奋不顾身地救她,这才一颗芳心暗许。”吃了块五香牛肉,“你可以不信我的话,莫非连香椽的话不信?”
匪石猛然抬头看向匪鉴,“真是香椽说的?”
“你若不信,明天可以问问她,香椽是不会说谎的,这点你清楚得很。人家大姑娘脸皮薄,这告白的事情又岂是良家女子会做的?素纹虽然是家生子奴婢,但她先是侍候了太太,随后又是大奶奶,这受到的教育,小户人家的姑娘也是不及的。”
把心里想说的都说完后,匪鉴就打算起来离去。
匪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你来说了这么一通,到底意欲何为?”
匪鉴伸手拍拍匪石的肩膀,“我们兄弟一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闹翻,之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试探你,你也知道香椽已是我妻,与你再无续前缘的可能。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把目光放得远些,这天下好姑娘还有得是。好好地考虑素纹吧,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这一番有意修补关系的话,让匪石怔了怔,心里一时间乱糟糟的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匪鉴也不催他,“好兄弟,为兄我也想你幸福,当然香椽也是这样想,她嫁给我后,其实对你也有几分内疚,这才让我过来与你把话说清楚,撮合你与素纹,毕竟素纹也是她的好姐妹。”
至今仍在自己心中有一席之地的女子居然给他牵线拉媒,匪石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
匪鉴看了半晌,知道匪石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他也不催他,再度拍拍他的肩膀,一个错身,举步离去。
匪石听到身后的门响声,却没有回头去关门,而是颓然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地灌进喉咙里。
这一宿,香椽坐在椅子上睁着血红双眼看着门口处,丈夫出门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他在外奔波这么久刚到家,都怪她说这些话来做甚?她狠狠地敲了自己的额头一记,真是蠢笨如猪。
一宿时间,她也想明白了,既然把一切都搞糟了,那能做的就只能是补救,虽然当朝不阻止妇女改嫁,但改嫁的名声毕竟不好听,再说她也不想离开匪鉴。
看到小丫头掀帘子进来,她起身吩咐了一句,“打热水来给我洗洗脸。”
小丫头忙应声,赶紧又麻利地下去打热水。
香椽换下昨天的衣装,换上鲜色一点的衣裳,准备在向太太禀事之前先到一趟南园,昨儿大爷回来了,不知道大奶奶起来了没有?
林珑这段日子因为思念丈夫,起得都很早,所以一到时辰,她就自动睁开眼睛,身体还有几分酸痛,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确定枕边人真是回来了。
叶旭尧的睡颜显得有几分无害,那冰山的气息更是收敛得一丝也没有泄出来,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用手轻轻地勾勒着他的容颜。
有人这样抚摸自己,叶旭尧如何会感觉不到?只是他到底不想睁开眼睛,伸手抓住妻子的玉手,把她往怀里一带,“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