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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节(2 / 2)

被这王妃盯着看,安侧妃的脸色微微一变,几乎都要撑不住脸上的表情,这个王妃虽然容易躁狂,但她一旦这样看着你,还是令人头皮发麻的。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做到,我已经写信回去给我娘家人推荐五爷当世子,至于王爷那儿,我也会去说项的。”顿了顿,朱陈氏又道:“我身为嫡母,只要我肯过继他到膝下,这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世子,那两个杂种只能靠边站。”

安侧妃一听,心下大喜,面上却是不敢表露万分,磨了这么久,朱陈氏终于松口要将儿子过继到她膝下,这对于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谢过王妃,王妃,您放心,五爷一定会孝顺您这嫡母的,为你养老送终……”

“得了,你不用在我耳边嗡得令人受不了,就算我不过继他,我死了,他也还得给我披麻戴孝,你可别忘了谁才是正宗的汝阳王妃。”朱陈氏并不为所动,她焉会将这些所谓承诺放在眼里?

会扶持朱家五子,无非是她更讨厌朱子期和朱子然,并不想看到他们的生母耀舞扬威的样子,这让她浑身都难受。

安侧妃隐忍不发,这会儿不得不在朱陈氏面前做伏诋。

安娇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前程,这姑姑的话她同样不信,若不是这姑姑怂恿,她也不会轻易地献身给朱子杰,从而让自己陷进这死胡同里面出不来。

三人各有心思,彼此之间并不信任,只是因为利益而扭在一块儿。

待这姑侄二人离去,朱陈氏照例去给儿子守灵,看着儿子的棺材,她忍不住又垂泪。

下人劝了又劝,她还是径自哭个不停。

汝阳王朱翌背着双手走进嫡长子的灵堂,站在那儿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他知道朱陈氏肯定听到他的脚步声,却是连回头也不曾,耳畔听闻的仍是她的哭哭啼啼。

“好了,别哭了,我让人算过,后天适合出殡,就让子杰入土为安吧。”他道。

朱陈氏恨极他这种说话的口吻,他若是真的心疼儿子的死,就不会是这么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猛然站起来,径自冲到他的面前,睁着泪眼道:“不,他还不想离开我,朱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嫌我的儿子碍眼了,想要让那两个小畜生上位罢了……”

“胡说八道。”朱翌不怒而威地道,对于这个嫡妃,他自认当初对不起她,可这么多年他容忍了她多少的胡作非为,“你让儿子一直停灵在这儿算是什么一回事?”

“叶蔓君还一次都未来上过香……”朱陈氏幽幽地道。

“你想做什么?她不来自有不来的道理,她与子杰还未正式拜堂,算不得是正经夫妻……”

“我不管那么多,我儿停留在这儿这么久,她连一次祭拜都没来,这又于礼相合了?”

“她不正病着?”

“哈,你也信?”

朱翌深深地看着妻子,“不管信不信,她一个弱女子来到汝阳城,谨慎点倒也无可厚非,王妃,当年你前来汝阳城的心情都忘了吗?”

朱陈氏的眼睛微微一缩,突然忆起那年她初进汝阳城时的小心谨慎,仿佛那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上一任汝阳王妃对她并不太和善,原本以为她可以与她亲如母女,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好半晌,她无力地扶着儿子的棺材,看着那白色帐幔随风舞动,“让她过来一次给儿子上一注香吧,这样我就同意出殡。”

朱翌皱眉,妻子这要求仔细想来也不算是太过份,只是她一再地执着这点让他很是怀疑她的用意?“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爷,我嫁进汝阳王府这么多年,除了那件事之外,我又做过哪件对你不利的事情?你也知道历任的汝阳王妃都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在给京城的信中,一次都没有拖过王爷的后腿,对汝阳王府我算是忠诚的吧?如今我的儿子没了,我提这么一个要求过份吗?”

朱陈氏一脸哀凄地看着丈夫,叶蔓君对她戒心很重,是绝对不会应她之请进府,但是朱翌不同,他是正儿八经的汝阳王,他要叶蔓君进府说话是轻而易举之事。

朱翌对于这枕边人也是知之甚深,一旦她进了魔障里面出不来,说再多也是无用,背在身后的手指互相轻敲着,他的目光渐渐停留在儿子的棺木上,嫡长子死了,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只是他要顾虑的事情还有许多,就完全做不到一味的伤心痛哭。

半晌后,他道:“好,依你。”

朱陈氏得偿所愿,一吸鼻子,整了整面容,行了一个标准姿势的屈膝礼,“妾身谢过王爷。”

朱子期穿过垂花门,正要进灵堂寻找父亲,却看到他负着手从里面出来,忙上前拱手为礼,“父王。”

“子期,叶姑娘的病情好转了没有?”朱翌看到这个庶出次子,还是十分的欣慰的,立即就过问叶蔓君水土不服的事情。

朱子期面色依旧地道:“儿子问过给叶姑娘诊脉的大夫,说是还在用药。今儿个我过去她还在园子里逛了一下,与三弟倒是说了几句话,想来应是略有起色,不过这说不好。”

朱翌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你说你三弟今儿个见了她?”

朱子期点了点头。

朱翌继续前行在夜色中,朱子期看了看老爹的面容,没能看得出来什么,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也不急。

“见见也好。”朱翌猛然道。

朱子期的眉头一皱,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见见也好?半晌,他又道:“父王,叶姑娘的身份很是尴尬,儿子以为,让她以这种尴尬的身份留在汝阳城,不如让她归京更为妥当,就当卖个人情给襄阳侯府。”

朱翌转头深深地看了眼儿子,知道儿子有意在试探他的态度,老三朱子然这次做得太出格,连这老二也感觉到他的用意何在,没明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径自问道:“你对这叶姑娘是何看法?”

“隐忍、识大体、知书识礼,并且有勇有谋。”朱子期评价道,眼睛往后面的灵堂一看,没说出口的是与朱陈氏相去甚远。

朱翌仔细地思索着儿子说的话,对于叶蔓君,他更为好奇。自己的桌案上有着叶蔓君进城后举动的报告,与儿子所说的倒也相去不远,或者他真该会会这个从京城来的贵女。

此刻的叶蔓君却是打了个哈啾,绣帘忙把披风给她披上,“姑娘,这里风大,还是进屋吧。”

叶蔓君看了看繁星点点的星空,“我再看一会儿。”

“要是着了风寒那怎么办?”卷帘指挥着小丫头搬来炭盆,燃起炭火,生怕自家姑娘生病。

叶蔓君轻笑道:“若是得了风寒,那正好名正言顺的养病。”

“姑娘这样说,京里的太太该伤心了。”卷帘道。

提起母亲,叶蔓君的眼里黯然神伤,说不出的心塞难过,好一会儿后,方才紧了紧披风,“回屋吧。”

也许今晚做梦会梦到母亲,叶蔓君如是想。

京城,林珑掀起帘子进到里屋,忙向贝明绯赔罪道,“阿绯,让你久等了,你这会儿来我正忙得紧……”

贝明绯亲自倒了碗茶给她,“来,润润喉。”手里还抱着叶耀庭逗弄着,“我可不怕等,有哥儿俩在这儿,我哪里会无聊?是不是啊,庭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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