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末将也不是那心思弯弯绕绕之人,既然允了王爷,自当受王爷差遣。”霍源拱手做出一副听令的样子来。
朱飒轻拍他的肩膀,还是十分满意他的举动。霍源已经擅离职守,这就是一个把柄,也是给他的投名状,他对这军中猛将倒是更相信了几分。“霍将军果然快人快语,本王钦佩。”
一把携着霍源坐下边沏茶边商量,霍源也不推辞,表情严肃地回应着。
朝廷官衙,在叶旭尧的那间临时书房里面。
“怎么样?”叶旭尧看着尉迟士道。
尉迟士摇了摇头,“九王爷很是狡滑,现在很难掌握到他的行踪。”
果真是如此,叶旭尧本来就不抱太大的希望,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在自家妹妹的婚礼上做手脚了,轻敲了一下桌面,他道:“如今看来,想要用如此简单的方式抓到他是不现实了,尉迟侍卫,你把你带来的人安排好,我们只能依计行事。”
尉迟士点点头,与叶旭尧一块儿商量着如何完善布置。
直到事情告一段落,叶旭尧方才直视尉迟士,“不知尉迟侍卫与九王爷有何仇冤?”
他自然是能看得出来,尉迟士眼里的那抹化不开的仇恨,要不然此人不会如此积极地追捕九王爷。
尉迟士看了眼叶旭尧的双眼,“叶侯爷是怀疑下官吗?为国尽忠乃匹夫之责,下官深蒙圣恩,又岂能坐视不管?下官虽是区区不起眼的小官,但却是希望国泰民安,人人安居乐业。”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之极,就是要叶旭尧不能再追问下去,他是不可能在这人面前透出自己的老底。
“尉迟侍卫误会了,本侯只是略有些好奇罢了。”叶旭尧也不是非要知道眼前这人的秘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妻子那天的话在心中发酵,他看这尉迟士是越发眼熟。
“如果叶侯爷没有别的事情,那下官告退。”
尉迟士并不想与叶旭尧有过多的纠缠,此人的嗅觉极灵敏,他怕迟早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来,现在还不是他身份暴光的时候。
叶旭尧焉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随手摆了摆示意他出去。
尉迟士这才一拱手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只是在出去之时与要进来的林珑撞上,好在他机警退后了一步,待看清是林珑,忙拱手道:“见过侯夫人。”
“尉迟侍卫这就离去吗?我还想着午时快到,正要请尉迟侍卫留下一块儿用膳。”林珑笑道,“更何况昔日曾受过尉迟侍卫的恩情,上次说要做东答谢,结果却是一直没能达成心愿,何不就今日让我们夫妻一块儿答谢?”
尉迟士表情略怔了怔,看到林珑那如星子般灿烂的眼睛,他又不忍说出拒绝的话。
叶旭尧看了眼妻子,林珑只是笑着看他,“等会儿,我摆好宴,夫君可要陪尉迟侍卫多喝几杯水酒,若不是尉迟侍卫,只怕我们的孩儿那会儿就要遭殃了。”
林珑说的是怀胎之时差点摔下马车,被尉迟士救的那回。
叶旭尧点点头,配合道:“应该的。”
林珑见两个大男人都应允,这才施施然地转身就去安排午膳,在船上的时候,她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怀疑,而且人多嘴杂,她也就没有提出设安宴一事。
林珑将宴席摆好,这才去请丈夫与尉迟士入席。
尉迟士看了眼桌上的菜式,上面有做得色香味俱全的松鼠桂鱼,还有碧螺虾仁、卸粉蹄筋、响油膳糊、樱桃肉、雪花卸斗等等,这些都是苏州城的名菜,遂抬头看了眼林珑。
林珑笑着道:“尉迟侍卫怕是不知道我祖籍是苏州吧?这少不得口味就偏向那一带的风味,希望尉迟侍卫喜欢。”
说罢,她坐到丈夫的身边。
叶旭尧嘴角微微上扬地看她,焉能猜不出她的意图。
“无妨,这些在下也是爱吃的。”尉迟士道,“只是没想到在这极北之地也能寻到鳜鱼,夫人太费心思了,一般来说三四月份才是食用鳜鱼的季节。”
林珑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没想到尉迟侍卫还是我们苏州菜的知音,这个季节不是食用鳜鱼之时,所以我用了别的鱼来代替,尉迟侍卫可不要嫌弃才好。”
这笑容太过于明亮耀眼,尉迟士表情略微一怔,“哪里哪里。”还是把眼睛看向食物吧,省得做出失礼的表情。
叶旭尧示意侍女给尉迟士斟酒,“听来尉迟侍卫是到过苏州?”
“早年曾去过,所以也有幸品尝过这几道苏州名菜。”尉迟士谨慎地道。
夫妻俩闻言,对视了一眼,很快就错开了。
叶旭尧举杯敬了尉迟士一杯酒,吃了口蟹肉,“去年之时,我与我家娘子就是在苏州相识的,想来时间过得极快,如今我们的孩子都好几个月大了。”
尉迟士闻言,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去年开春的情景,他那会儿正与苏州名妓绮娘游湖,要不然也不会遇到拿着竹杆的林珑,想来还似昨日发生的事情,遂扬着岂几分苦涩的笑容,“那是叶侯爷与夫人的缘份极深,才会千里姻缘一线牵。”
林珑劝了一回吃菜后,看了眼尉迟士颇为文雅的吃相,似回想到什么,“月老的红绳我们都了解不了,不过这姻缘一事确也是飘渺至极。尉迟侍卫不知道,在苏州之是地,我还见过那花魁,真真是美艳万分,只可惜命如纸薄罢了……”
“她再美艳也不及夫人,什么命如纸薄,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尉迟士撇嘴道。
林珑惊讶道:“尉迟侍卫见过绮娘?”
尉迟士正要端酒杯的手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遂又去圆回来,“我这不过是猜测罢了,侯夫人听听即可。这秦楼楚馆里面的妓子哪个不是命如纸薄?想来这绮娘若真的长得美艳,必是心高之人,还不是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听来好似有道理,可林珑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大了,这人想要极力掩饰什么,偏偏听在她这有心人的耳里,一切自然是别有意味。
再接下来,哪怕喝了不少酒,尉迟士却是不曾再失言,直到宴罢,他这才起身告辞。
拿着醒酒茶给丈夫喝,在林珑的印象当中,丈夫就不是个好酒量的人,只不过现在看到他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她,她微恼,“你在看什么?”
“这下满意了吗?”叶旭尧轻抚她的脸庞,带着酒香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林珑感到脸庞痒痒的,遂噘嘴道:“阴阳怪气的,不理你了,来,把这茶喝了我好去收拾。”
“嘴硬。”叶旭尧批评了一下自家娘子,然后就一把拉着她到怀中,“收拾什么的自有侍女,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林珑推了他一把推不动,“不就留他吃一顿饭,你又吃什么醋?”
“我怎么会吃醋?”叶旭尧一副皱眉嫌弃的样子,“还是说说你的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