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自私与丑陋,从来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一如她与朱翊,再也回不到那曾经的最初一样。
朱飒却是僵立在那儿,他的脑海全是苏梓瑜的话。
站在两人身后阴暗处的皇帝朱翊把两人的对话全听进耳里,原本看到他们说话,他的心里是不悦的,但听了苏梓瑜的话,他不禁回头看向那形似苏梓瑜的宫女。
其实再相似,这也是两个人,他真正亏欠的是苏梓瑜,如果想要从别人的身上获得慰籍,不过也是掩耳盗铃,想明白后,这一副皮囊之于他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子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如坠冰窖,这会儿她感到了全然的失望。
朱翊朝叶旭尧道:“你初回京也辛苦了,你娘也受到了惊吓,回头朕赏赐你娘给她压惊,你且回去吧。”
叶旭尧躬身道:“臣遵旨。”
朱翊点点头,径自越过怔愣在那儿的九王爷,他上前握紧苏梓瑜的手,“梓瑜,与朕到离宫见太后。”
不待苏梓瑜应声,他拉着她径自穿过燃着灯笼的回廊,走向那暗夜当中。
☆、第二百四十七章绝望
苏梓瑜回头一看,朱飒的脸映在光线昏暗的背影里面,越来越模糊,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很快就转回头,与他这二十来的情份终告结束,说是不伤感那是骗人,毕竟她曾待朱飒如自家亲弟一样。
“皇上,我们这么晚还过去?”
被朱翊拥着上了马车,她还是皱紧眉头。
朱翊指挥后面的肖福林把那叫子笙的宫女带上,这才看向妻子,“嘘,别说话,这会儿听朕的。”
苏梓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人有时候真的让人看不明白,也罢,就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遂她安心地闭目养神,并不在乎朱翊拥着她那因怀孕而粗壮的腰。
这是自两人那天不欢而散后,朱翊第一次拥抱她,顿时心生感慨,这于她和他来说都不容易,说到底仍旧是她对他的信任太低了,而这也是他的原因造成的。
他轻轻地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吻,苏梓瑜不安份地动了动,他笑了笑,轻轻地将她鬓边的秀发拨到耳后,这一刻他的眼里满是温暖。
马车匆匆驶出了皇宫,走在这安静而漆黑的夜里。
叶旭尧也骑着马赶着回府,一进京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在顺利解决了,他也想着赶紧回府与母亲还有妻子团聚,当然他也想念自己那俩孩子,只是夜已深,身为外臣他是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进入后宫的,遂也只能做罢。
回到府里,先去给母亲请安,这会儿叶钟氏的精神头相当好,“你媳妇前脚刚回南园,你就过来了,我这儿没什么事,你也累了,先回去梳洗歇歇吧。”
叶旭尧看母亲真的没事了,这才告辞退了出去。
叶明恂倒是微微轻哼一声,这个儿子对他越发不客气,他看了就不爽,为了找妻子的不愉快,“你什么时候接凯哥儿回来?他到庄子都住了一年多快两年了,总不能一直住在那儿不回京吧?那可是耽误了他的前程。”
“他能有个什么前程?文不成武不就的。”叶钟氏撇嘴道,“现在府里刚刚平静下来,你是不是想让府里再乱起来?”
“他终归是我儿子,我让他回来又怎么了?”叶明恂自然知道妻子在找借口,遂大声道。
“你要吵就滚出去,莫在此碍了我的眼。”叶钟氏恼怒地手一指门口的方向,“我这次受的罪遭的灾到底都是因为谁?还不是你是非不分,非要纳那个周姨娘为妾,结果这人还是别人暗插在府里的眼线,你说说,现在是我对不住你还是你对不住我?”
被妻子这么一顿抢白,叶明恂是又气又恼,想要拂袖而去,可一想到父亲的的训话,他最终还是捺着性子在妻子这儿歇下。
自从上回养外室的事情被叶钟氏知晓后,夫妻二人就没有同住一屋,所以此刻再睡在一张床上,别说叶钟氏,就连叶明恂自己也觉得万分不自在,巴不得时间能快点过。
南园里面仍旧是灯红通明,叶旭尧已经沐浴出来,林珑还在那儿指挥着侍女把东西收拾好,因为出行带的行李颇多,所以忙到现在也堪堪忙不到一半。
“忙不完就明儿再忙。”
听到丈夫的话,林珑这才停下整理行李的事情,吩咐侍女出去,这才走到丈夫的身边,抱着他,“听你的。”
叶旭尧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一下她的红唇,这才一把抱起她步向大床,倒在床上,拉起薄被盖上,“累了,睡吧。”
林珑窝在他的怀里,安静地闭上眼睛一会儿,方才又睁眼道:“对了,明儿我就进宫去接俩小子回来。”
“嗯,我抽个时间陪你去。”叶旭尧想了想道,不知道这大半年没见,孩子们是不是长大了许多?别说妻子,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他们。
林珑闻言,心里乐开了花,不停地与叶旭尧说两个儿子会有的变化,搅得叶旭尧也不能睡,谁叫她越说越兴奋。
叶旭尧啼笑皆非地掐了掐她嫩滑的脸蛋,“不想睡啊?”
“我睡不着,真恨不得现在天就亮。”林珑撒娇道,她的心都飞进宫里俩儿子的身边。
“那就努力培养睡意,还是你想累点再睡?”他一个翻身把妻子压在身下,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项,带着几许暧昧。
林珑的俏脸嫣红,忙推开他,“我不想,你别乱来。”
精神是亢奋,但身子是真的疲劳了,今儿个刚到府,先是婶母们再到钟家的外祖母等人,最后又是叶蔓籽,应付这一拨又一拨的人,她其实也是乏得很。
叶旭尧不过是吓吓她罢了,这会儿别说她,他也是不想的,重新躺在她的身边,“那就乖乖睡觉。”
林珑的头枕在他的臂弯处,半上眼睛睡了不到半刻钟,又睁眼道:“广哥儿还能寻回来吗?”
一提起这个不起眼的庶弟,叶旭尧瞬间睁开眼睛,微眯了眯,方才道:“据招出来的人透露,我立即就派人去寻,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管如何,他也是叶家的血脉,我还不至于容不下他,不过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林珑轻叹息一声,这回是没再言语。
丈夫的处理已经很及时冷静,但世事的变幻无常也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想到广哥儿还是个孩子,她就觉得叹息。
人生的叹息又何止这些?对于太后来说,今夜是她一生都不愿回忆起来的。
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却是把那叫子笙的宫女往她面前一扔,双眼冷冷地看着她,“母后,以后都不要再玩这样的把戏。”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外强中干歇斯底里地喝问,她万万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把人扔到她的面前。
从把子笙送到儿子的身边时,她就知道最终瞒不过儿子的双眼,儿子必会知道这人是她派去的,赌的就是他的一颗孝心与他对苏梓瑜难以释放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