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刑侦不发达,公安人手也不够,乡下很多命案都不了了之,更何况这个案子刘顺发没死,他自己都乱说,别人还能说啥?
刘顺发老婆却不干,她哭天抢地的,“怎么就不管了啊?哪个天杀的作孽!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男人被害成这样,以后都不能干活赚工分,她还得端屎端尿地伺候,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周金锁忍不住骂道:“要公家管呀?那就拉出去枪毙!枪毙了你更高兴,不用你伺候,不费你家粮食。”
周金锁有一个朴素的观念,一家子如果有一个坏种儿,家里人不约束规劝他,那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刘顺发干那些坏事,他老婆不但不骂他,反而骂别人,也不是个好鸟。
周金锁这么说,其他妇女就跟着附和。
“就是,这刘顺发不是个东西,你也有错!”
刘顺发老婆:“怎么骂我?怎么都骂我?他是爹生娘养的,骂我干嘛?他和寡妇搞破鞋,怎么还骂我?”
她看大家都不同情她,气得骂骂咧咧地跑了。
众人只觉得畅快,尤其平日里和刘顺发有矛盾的人家,更觉得解恨。
周金锁的高兴是毫不掩饰的,她家和刘顺发有仇,人尽皆知,她要是不高兴,别人也不信啊。
她还劝林寡妇呢,“报公安顶多枪毙他,浪费枪子便宜他了。”
众人道:“就是,让他瘫着吧,再也不能干坏事,自作自受!”
如果是外人入室强j,抓不到凶手大家会害怕震惊。
现在知道是刘顺发,他还断了腰下肢瘫痪已经受到惩罚,社员们就觉得大快人心,没什么好怕的。
一个个也不生气,就跟看公社公审大会审判犯人一样热闹。
林寡妇给众人鞠躬答谢,用力低着头,生怕大家瞧不起自己。
周金锁喊道:“林二家的,你不用觉得丢人,你就当被耗子咬了,有什么好丢人的?”她扭头对周围道:“谁要是因为这事儿说林二家的闲话,挤兑她,那就是跟我周金锁过不去,别怪我啐他,我可把话撂在这里了。”
周金锁性子泼辣暴躁,喜欢打抱不平,最见不得恃强凌弱。
当初她在娘家做闺女,年轻冲劲十足,那也是周家官庄一霸,青年们都服气她,所以林家出事她能回娘家码人儿来。
也因为她敢仗义执言,所以林家屯社员也服她,曾经选她干了几年生产队的队长。
她自然对林寡妇深表同情,主动护着。
信服她的人当面表态,不服的也不敢当面撅。
林寡妇连连跟众人道谢。
林成才彻底松了口气,放心了。
至于刘顺发是死是活,林苏叶一点不关心,在她看来刘顺发就是个烂人,活着对社会没有贡献只有麻烦。
她估计刘顺发老婆也不会让刘顺发活太久,随便饿一饿能活到年底就不错。
大队直接结案,社员们也都纷纷回家做饭。
林二嫂没去看热闹,她已经做好早饭,看他们回来,她就问怎么样了。
不等林二哥给她讲呢,小岭几个孩子已经跑过去,叽叽呱呱一通讲。
大军对这种热闹不是很感兴趣,宁愿睡觉也没起来看,小岭却好热闹,第一时间就跟着去看了。
林二嫂听得一头雾水,小孩子看热闹的关注点不同,所以讲的事儿也不一样。
不过大人们看这种热闹是不会直接给孩子们说透的,所以小孩子说的是林寡妇的男人和刘顺发打架,把刘顺发的腰子打断,还给他扒光扔在大街上。
林二嫂:“???”
林寡妇的男人?
林二哥:“大队也没查出来是谁,就那么着了。”
林二嫂:“那……岂不是很危险?这人对咱们村这么熟悉,说不定就藏在谁家呢。”
林成才:“……”
林苏叶看他脸色不大好,关切道:“你脸怎么这么白呢?”
林成才声音有点颤悠,“就、可能……吓得吧。”
林苏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被林寡妇男人吓得?“你昨晚上也没去她家,人家男人也不会找你,你怕什么?”
林成才瞬间瞪大了眼睛,“姐,你不好乱说啊。”
恰好小姑从屋里出来,看他那副样子诧异道:“你干嘛?”
林成才脑袋摇成拨浪鼓,嘴巴闭得紧紧的。
小岭对小姑道:“小姑,昨晚上有个流氓被打断腰子了。”
原本还有点犯困的小姑瞬间兴奋起来,“在哪里?谁打的?”
早上那会儿大家都说去看热闹,她困得很,就又睡了一会儿。
一觉醒来,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