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骆二奶奶与骆三奶奶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惊慌,带了丫鬟婆子飞快的往骆大奶奶院子走了去,骆大老爷还想跟着过去,只是刚刚喝了酒,步履有些不稳,才撒开腿跑一步便跌在了地上。
李姨娘赶着上前去扶,被骆大老爷扇了一巴掌:“真是没用,见着我被人抓被人踢的,也不知道上来帮忙,若是翠玉,再就舍着身子来替我挡着了!”
“姑娘,你那爹实在不是个人,简直就是个渣。”园子旁边的树丛里走出了几个人,方嫂瞧着骆大老爷的背影,摇了摇头:“要是骆府分了家,他迟早会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方嫂,我觉得就是要他来打主意才好。”相宜笑嘻嘻的抬起头来:“”要不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好和他撕破脸皮?”
方嫂想了想,微微一笑:“姑娘这话说得没错,就等着他来找碴了。”
骆二奶奶与骆三奶奶飞奔着走到了骆大奶奶院子门口,两人回头望了望,见着骆大老爷没有追上来,这才站住身子喘了口气。骆二奶奶揉了揉胸口:“弟妹,大哥的心思很清楚了,他想趁着母亲关在大牢里,趁机将骆家的财产跟霸占了呢。”
“哎,这事儿……”骆三奶奶探头看了看,那院子里的鼓乐班子似乎有些累,声音断断续续,吹吹打打一阵,又停了一阵:“你瞧瞧,大嫂的丧事给办成了什么样子!这骆府跟没有人在一般!”
“好歹也熬了三日了,明日便可出门。”骆二奶奶看了看伏在棺椁前边哭得凄惨的骆相珲,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冰块弄齐全没有,这七月底的天气,还热着哪。”
“咱们也去瞧瞧,生前虽然大嫂嘴巴子厉害不饶人,可人都死了,咱们还计较什么呢!”骆三奶奶扯着骆二奶奶的手就往院子里走,心中暗自计较,她等会就要去一趟大牢探望老夫人才是,总不能让骆大老爷将骆家的钱财全部给占了。
进了院子,安慰了骆相珲几句:“几日好好的睡一绝,明日还要送你母亲上山呢。”
骆相珲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喉咙沙哑,说话都快说不出来。骆二奶奶与骆三奶奶陪在一旁弹了两滴眼泪:“你那父亲也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都不过来看看。”
父亲分明是因为母亲的陪嫁被夺走了才将那股子怨气撒到母亲身上的,骆相珲气哼哼的捏了捏小拳头,心中暗暗发誓,父亲如此狼心狗肺,自己以后绝不会让他好过!昨晚奶娘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了骆大老爷很多事情,骆相珲越听越生气,真是后悔自己竟然要喊这人做爹——还不如回外祖父家住着,至少还有几个真性情的表兄妹陪着吶。
现儿听着两位婶娘又提起了父亲,骆相珲更是不好受,这几日父亲只过来打了两转,大部分时间都在姨娘房里呆着喝酒,另外便是在主院转悠。祖母都不在主院了,也不知道父亲往那边去做什么,骆相珲有些疑惑,抬脸望着骆二奶奶与骆三奶奶:“婶娘,他们都说我父亲总在主院转,祖母不在,他到那里转作甚?”
骆二奶奶与骆三奶奶脸上变色,只是口中并不慌张:“或许是你祖母在大牢里,他心中难过,想要去那边看看呢。”
骆相珲摇了摇头:“我看着不像,他们都说父亲大抵是想去找祖母的银子。”
骆二奶奶与骆三奶奶再也忍不住,两人摸着骆相珲的脑袋说了几句话,飞快的走了出来,心有灵犀一般的都往主院走了去。
看门的嫂子见着两位奶奶过来,站在门口笑:“二奶奶三奶奶,过来作甚?”虽然笑得欢快,可身子却没有移开,好似不想让出门口来。
“虽然母亲没在家,可我们还是想去瞧瞧,对着她的主座行个礼儿也是请安问好。”骆三奶奶机灵,笑着答了一句:“让我们进去罢。”
那嫂子摇了摇头:“大老爷吩咐过,这主院谁都不许进去,等着老夫人回来以后再说。”
骆二奶奶又急又气:“他说的话你全听?他叫你去吃粪,你去不去?”
“二奶奶,请恕冒犯。”看门嫂子满脸通红:“这骆府,除了老夫人,不就是大老爷最大?我自然是要听他的。”
骆二奶奶气冲冲的捋起袖子:“竟然敢顶撞我?快些给我打这个目中无人的奴婢!”
骆三奶奶拉了拉骆二奶奶:“二嫂,我们别跟这狗眼看人低的计较,先回去再说。”现在进去找老夫人的东西,内室那几个丫鬟们肯定不会给,青萝青箬她们,个个都是老夫人的忠仆,进去以后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先去问了老夫人要个准信来。
“弟妹,你也是太好说话了。”骆二奶奶恶狠狠的盯了看门嫂子一眼:“这种刁奴,也只有你才替她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