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朝刚是太着急, 没头没脑地拿了东西就要去赌路川,现在听老三这么一说,冷静下来倒是觉得自己冲动了。
但是不去追他又能怎么办, 自己已经做错了事,又错过了最佳解释时机岂不是更完蛋。
于朝按在门把上沉默了有一分钟,再抬起头的时候看着老三问了句:“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老三从没想过能在于朝这儿得到这样的问句,一时楞了一下, 紧接着起了个范儿, 手点着太阳穴, 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你容我想想。”
于朝眉心皱得还是很深, 他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没有撤下来, 头上的鸭舌帽被他摘掉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
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无力, 斜倚着墙, 眼神落在卧室角落的一处, 没有什么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三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儿:“我有个问题先问你一下,你要如实给我回答。”
“你问。”过了两秒于朝才抬了头看老三。
“你喜欢川儿吗?”老三看着于朝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
于朝听到老三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 视线又落回刚刚盯着的那个角落, 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抬了眼皮看回来。
于朝看着老三点了点头:“嗯。”
老三是个急性子,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偶像剧言情剧看了不少,看于朝这种闷葫芦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喜欢的话是有多喜欢,不喜欢的话那到讨厌的地步没有,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我的哥。”老三急得抓耳挠腮,“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电视剧总能演那么多集不知道,就是那些男女主天天这个误会那个误会的,主角要不就是没张嘴要不就是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弯弯绕绕到最后在一起要给你整出来个三四十集。”
老三越说越激动,他抬脚往于朝站着的地方走了几步。
“谈俩爱这事儿哪有那么难啊,就是你喜欢他,然后问一句他喜不喜欢你,如果你俩互相喜欢,”老三两手心相对,“啪”一声拍了一下,“如俩人正好互相喜欢,那就直接在一起不就好了。”
于朝视线扬起来,再次看了老三一样,腹诽着老三果然是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别人的家伙。
谈恋爱哪有这么容易。
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他喜欢你了你又不喜欢他了,好不容易两人互相喜欢,又可能因为太喜欢没有安全感,然后总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或者是一个人因为喜欢往前走得太多累了,所以即使还喜欢也不想再往前走了,再或者虽然两人互相喜欢,但因为或客观或主观的各种因素产生分歧,矛盾多了,架吵多了,虽然喜欢,但可能再也不想在一起了。
掺了感情在里面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办法变得理性,所以很多时候当你是局外人时,你总是头脑清晰,挥手指点江山,知道这件事该这样做还是那样做,但一旦深陷其中,你就会变成个孩子。
你站在里面,迷茫又无助,总是做错事但又不知道怎么让情况变得更好起来。
所以,哪有那么容易。
爱情这件事不大讲道理,它猝不及防又让束手无策。
“我的哥,你说句话啊。”老三担心地看着于朝,心里想自己刚是不是太急,逼问的态势太强烈,让于朝感觉到了压力,“你咋不说话了呢......”
于朝抬眼,点了下头,承认道:“喜欢。”
老三先是一愣,再是长舒一口气,两手一拍:“这就对了嘛,有什么事儿你得说出来,咱才好解决。”
“嗯。”于朝又点了点头。
老三手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问于朝:“你确定你是喜欢川儿的对不对,是认真的不?”
于朝又点头。
老三手捂脸想了一会儿:“川儿是为你考的清华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于朝答,“昨天晚上他喝多了说的。”
“昨天晚上?”老三疑道,“昨天晚上你们俩在一起?”
于朝点头:“你们三个都喝多了,你和阿伍是延宏带回来的,他是我带回来的。”
说到这儿老三又想起以往路川喝多了就演各种“剧”的样子,他眨了眨眼纯好奇道:“他昨天晚上又演什么戏没?”
于朝凝神想了两秒,做完印在自己唇上那热热的感觉仿佛还在。
他一点头,给昨天的路川下了个定义:“演了个青春偶像......言情剧。”
老三“哦”了一声,回归正题:“川儿也没几个地方能去,要不就是宁安要不就是江宁,等下我帮你问问他师妹李想,问她最近有什么比赛没有,有的话他可能就是会江宁的家了。”
于朝上身从墙上移开,对着老三很真诚的:“谢了。”
老三很大气地连连摆手:“有什么好谢的。”
于朝抿唇:“该谢的。”
“哦对了。”老三一拍自己的脑瓜顶又想起来一件事。“其实川儿对你的态度......我也不太确定是个什么情况,虽然他这两年为了跟你上一样的学校特别努力,但其实......”
于朝抬眼:“其实什么?”
“算了,没什么。”老三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接着说下去,路川什么想法他确实不太清楚,所以就也不想再多这个嘴了。
老三说罢打了个哈欠,抬腿就要往门外走。
于朝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回屋睡觉啊。”老三对于朝的问话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我昨天的酒还没醒呢。”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于朝的情绪还没有缓过来,或者也可能是于朝确实一直就这个表情,总之于朝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看着这老三道:“别睡了,都十二点了,现在睡晚上还睡不睡了。”
于朝和路川这俩人在某种意义上属于一种人,干什么说什么气势都很足,有时候说的话并没有带什么情绪,但听的人里有些人还是下意识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