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里点进去有几十遍。
但.......连个“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都没有看见。
他拇指在屏幕上搓了搓,在屏幕上留下一个带着汗气的湿湿的指印。
如果路川真的打定了主意不想理他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朝重新点进微信, 再次给路川发了个消息。
于朝:“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等你。”
路川一直没回, 于朝就在他家小区门口一直站着, 大概是心情太低落,于朝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再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六点了。
路川还是没有回他的消息。
没办法,于朝拿起手机又给老三打了个电话。
“啊,哥。”老三接起于朝电话的时候说话有点磕巴,然后还没等于朝开口就接着道,“刚川儿给风我回信息了。”
“嗯。”于朝应了一声,依旧是整个人都有些说不上来的胸闷,他好像能猜到接下来老三要说什么,“他说什么了?”
电话那端的老三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终是把路川的话传达出来:“你给他发的消息他都看到了,他说......他说你要是打电话问我他的情况,让我别告诉你。”
于朝垂在另一侧的手微微握紧,后知后觉地心脏像是慢慢皱了起来,有些发酸。
这感觉......他描述不出来。
活这十八年,这感觉还是头一次。
因为糟心的家庭和家人,他一直想快快长大。
但这次,他却突然想把时间拨回两年前。
生平第一次,他想把时间往回拨一些。
他觉得有什么事儿......他好像做错了。
“所以他现在在家吗?”于朝还是坚持问道。
“啊,这个......”老三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为难,“这我真不能说。”
于朝声音有些哑:“有些事我能解释的,他能不能......”
于朝话未说完电话那端的老三又是一声叹气:“我跟他说了,我说你不是故意的,我还跟他说你现在人都到江宁了,问他愿不愿意跟你见个面谈谈......但他说不想见。”
“嗯。”于朝应了一声。
于朝站的地方有个花坛,他看着腿边的石阶上一队很有秩序地往前爬的蚂蚁,感觉嗓子有些发涩有些发干。
虽说这两年老三和他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但路川和老三才是发小,十几年的感情,老三自然是更挺路川的。
老三嘴这么不严的人,他问到这种程度都什么都不肯说,那肯定是路川态度很坚决地跟他强调了很多遍。
于朝抬头,透过树荫看了看已经没有下午那么亮的天,阳光并不算刺眼了,但他仍是觉得眼睛有些酸。
该怎么办呢......
老三估计是也感受到了电话这头的低气压,他轻咳一声,试图给于朝想别的解决办法:“川儿现在肯定是在气头上才不想见你,要不你等等?等他气消了再联系他?说不定到时候话一说开,你俩的事儿就解决了呗。”
“嗯。”于朝心不在焉地应着。
老三说着说着又开始无奈:“我也是对你们两个无语了,你说之前川儿那么喜欢你你跟个硬石块儿一样死活就是捂不热,现在他不追你了你咋又喜欢他了啊......”
老三是个话唠,得吧得吧得在电话那端说个不停。
于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也不知道听老三说了多久,于朝终于回过来了点神儿。
他左手仍旧是插在裤子口袋,左脚用鞋底来回蹭了两下地:“我在江宁住两天,你先别跟他说。”
“啊,啥?”正长篇大论说得起劲儿的老三突然被打断下意识问了一声,紧接着又道,“......行。那你有事儿联系我。”
挂电话的时候老三还叹了口气,说“爱情的苦真难吃。”
于朝不确定路川到底是在外面还是在家,所以他也不敢走,就一直在路川小区门口等着。
周围没有什么快餐店能坐,只有马路对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有桌椅,但桌椅靠门口有些远,于朝怕坐那儿了路川从小区出来他看不到,所以最后想来想去他也没往别处走,就在路川家的小区外生站着等。
这一站就从六点又站到了夜里凌晨两点多。
应该是心里有事情,于朝在路边站的这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里都没有觉得累也没有觉得腿不舒服,等两点多他觉得路川不会再在门口出现准备拿手机找家酒店的时候,身体动了一下,才突然感觉到腿已经酸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腿动的那一霎那他险些没站稳摔下去,幸好扶住了身边的一棵树才避免了整个人摔下去。
于朝揉着发酸发麻的腿,却觉得心脏还是酸酸的,而且比现在的腿还酸。
路川住的这小区好,门口的保安有好几个,而且大多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只有一个在门卫亭一直坐着拿个对讲机的是个大爷。
下午于朝来的是他就在那儿坐了,现在他刚换了衣服从亭里出来往外走,大概是交接班现在是下班的时间。
人上了年纪就是爱说话,大爷走到于朝时候还笑着跟他搭话。
“等人啊?”大爷笑得挺和蔼的,手里提着的包子还要给于朝分一点,“看你下午都来了,一直在这儿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