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说,我还小,得养养?”
她问得突然,他却顺着她的话回了,“得养多久?”
手肘在支摘窗椽上,夏初七看着帆板在水里的倒影,慢慢悠悠的回答,“三年吧。殿下,我们定个三年之约。在这三年里,楚七就做您的良医官。如果在三年之后,殿下您还没有娶正妃,也没有侧妃,侍妾什么的,楚七便心甘情愿的随了您,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但你往后不可再有别的女人。否则我便可以来去自由,好么?”
赵樽偏头瞅着她,一双眸子深如墨石。
那眼光里,有审视,有惊诧,也有不可思议,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小女子敢对他提出这样的条件,也似乎被她惊世骇俗的语言给雷住了。
夏初七笑了。
他一定觉得自个儿在拿乔吧?
想了想,她又换了一种方式。
“我并不是要干涉殿下你的私生活。事实上呢,在这个养成计划的三年之约内,殿下您可以随时娶妻生子,也可以找别的女人,这些都是你的私事儿,与我无关。而我呢,不管你找不找别的女人,都一定会尽心尽力像先前说的那样帮你。只不过,但凡你有了女人,就不可再强迫我做您的侍妾,怎么样?”
赵樽二十四岁了,她认为依他这个“不小”的年纪,事实上又正当血气方刚,让他三年不娶正妃,没有侧妃,也不纳侍妾,那可能性小得比公鸡下蛋都高不了多少。
当然,如果他三年后还真就没有,那她随了他,自然也算圆满。如果他有了,到时候,彼此成为路人,或者成为朋友,再无感情牵扯也就是了。但这三年里头,她若做了晋王府的良医官,一来身份方便行动,二来也算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三来晋王爷这把保护伞够大,遮风挡雨最好。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在私心里,她愿意选择他来做这把保护伞,也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想待在他的身边儿。
她说完了。
可赵樽却是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就在她等得以为他不会同意,正准备找另外的理由来说服他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了手来,捏了捏她的脸,淡淡说了两个字。
“可以。”
太好说话了!
如果不是这艘船与铁达尼号不太相似,夏初七真是想兴奋的揪着他摆一个铁达尼号的经典造型出来庆祝她马上就要成为大晏王朝的良医官了。
“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大概心情太好,夏初七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什么不对劲儿。
“哦,那你说……”
她看着他,话刚出口,那厮就低下头来,堵住了她的嘴,舌头紧随着就强硬地撬开了她的唇,一个满是侵略性的狼吻,无半分客气,裹住她便肆无忌惮起来。
丫亲上瘾了还?
看来这种事儿真能有瘾。
怪不得以前人都常说,谈恋爱的男女,上一次牵了手,下一次就得亲嘴,上一次亲了嘴,再到下一次,横竖都得弄上了床才能力罢休。而男人么,也都一个德性,没有开荤的时候,没闻着味儿也就罢了,一本正经得像个君子。可一回生,二回熟,让他上手了便是一次比一次来得自在。
“楚七。”他压了她在怀里,按住她的后脑勺抬起,不给她半点儿退缩的机会,那感觉就像为了证明自个儿的接吻技术有多好一样,一直吻得她都不会喘气儿了,才松手放开她,喑哑着声儿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呼呼喘着气儿,夏初七莫名其妙。
“昨儿夜里,你不是说,你家爷不会吗?”
“……”
心脏怦怦直跳着,夏初七翻了一个白眼,对这货的逻辑有点儿无力,“殿下要我提醒你吗?你先前说的,是你有条件,不是该继续那个话题?”
“条件就这个。”赵樽似乎对这个游戏有些喜欢,“做了王府的良医官,也不得妨碍到爷。”
视线凝固了,夏初七终于想明白。
左右算来除了身份不同,结果都是一回事儿啊?
“呵,敢情您这意思,是要我拿朝廷的工资,干您的私活儿?”
工资两个字,赵樽显然不是太懂,皱了下眉头,可能又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这才半眯起一双幽深的眼,拍了拍她的脑袋。
“在爷身边,可保你安乐。”
脑子眩晕了下,夏初七猛地一僵。
他的情绪依旧那么难以揣测。
可她却突然间觉得,他好像真的什么都知道。
要不然,又何来保她安乐一说?
“还须考虑?”他捏她的脸,“仔细说来,就你那个刁钻的择偶条件,除了爷,放眼普天之下,谁能满足你?不随了爷,你能嫁得出去?”
“什么择偶条件?”她脑子浆糊着,一时没回神儿。
“貌好器粗,黄金满屋。”
“咳咳咳!”
夏初七差点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死。
想当初那个卖身契上她胡编的那些东西,不过是因为与这个男人没有情感上纠葛,说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也没把自个儿当成女的。可如今写在纸上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就尴尬了。
“玩笑,玩笑而已,当不得真。”
她红着脸僵硬的笑,赵樽却倏地沉下了脸来。
“楚七,这是爷给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