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面色一沉,夏初七心里直呼冤枉,赶紧干咳了两声儿,一针插在了那人的曲池穴上,在那人惊恐的“啊”声儿,恶狠狠地转移了话题。
“快说!”
那人大概心理作用,惨叫一声儿,便“愉快”地招供了。
“我说,我说……神医救救我,是,是宁王殿下……要杀,杀你……”
宁王殿下?
宁王殿下会派人在大街上堵杀她?
甚至于对赵樽都毫不手软地放冷箭吗?
“你敢撒谎,老子要你好看。”
“我——”
那人一个字说完,“扑刺”一声儿,声音嘎然而止。
只见他的心脏位置,插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夏初七顺着剑身转过头去,看了看面色冷厉的赵樽,投过去一个不理解的询问眼神儿,噌的一下便恼火地起身。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是证人。”
赵樽没有回答她,只是唰一下抽回滴血的剑,递给了边儿上的二鬼,又擦拭了一下手指,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东方青玄,神色冷然。
“风景看完了,东方大人还不请?”
啪啪——
东方青玄击了两下掌,不仅不走,反倒从停在边儿上的肩舆上走了下来,慢慢地靠近了赵樽。
“殿下果然念及兄弟情分,只怕宁王殿下他不那么想?”
冷哼一下,赵樽淡然道,“东方大人听错了。”
抿着两片妖治如花的唇角,东方青玄也不与他争辩,只突然莞尔一下,偏过头来,在他的耳边儿用极小的声音说,“阿木尔钟爱的静绮琴弦断了,她很伤心。”
“东方大人该去琴行才是。”赵樽声音没有情绪。
“殿下。”东方青玄凑近了一点,“我这个做哥哥的……有时候很为难。”
侧开头去,赵樽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懒洋洋一哼,“东方大人脂粉气太重,本王不喜欢。麻烦你离我远点。”
“呵,殿下果然无情。”
“你第一天认识本王?”
轻轻一笑,东方青玄侧眸瞄过夏初七仍有疑惑的小脸儿,冲她媚媚一笑,视线才又落回到赵樽的脸。那轻柔的笑意,要不是因地上的鲜血太过刺目,看上去就像真的只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样。
“殿下真是无情之人?”
不等赵樽,他却又牵出一抹妖魅的笑意来。
“或许只是情意太浓?”
冷硬着脸,赵樽不冷不热的睃他。
“本王的私事,不劳东方大人费心。”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句句都隐晦,夏初七在边儿上听了个云里雾里,再一想刚才赵樽明显属于“灭口”的行为,撇着的唇角不由一弯,慢悠悠蹭了过去,挡在了赵樽的身前。
“大都督,小子有句话说。”
东方青玄“哦”了声,笑,“还请楚小郎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有句心理话要说。”
夏初七歪了歪嘴角,轻轻抬起一个手指头,极慢,极缓的,一点点抬起,指向了东方青玄的鼻子,“大都督,你知道小子最讨厌什么吗?”
东方青玄一愣,随即轻笑,“讨厌什么?”
“最讨厌别人抢我的男人。尤其讨厌长得比我帅的男人来勾搭我的男人。当然,女人也不行,我的就是我的。大都督可听懂了?”
她笑眯眯地随口一说,顿时惊了一地的人。
哗然声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男人抢男人就够稀罕了。
而那个男人,还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晋王殿下。
赵樽那些个侍卫亲随看着殿下顿时就黑下去了的脸,恨不得能堵住自己的耳朵,蒙上自己的眼睛,当成没有听见。而东方青玄在一愣之后,却是扬起了眉梢来,笑得妖媚横生。
“楚医官可真有意思。不过,本座早些年还真就听过一句话,说晋王殿下是一个能让男人发现自己原本一直喜欢男人的人。”
一句带笑的话说完,在赵樽冷眼剜过来时,他笑不可止。
“那殿下,如此,青玄便告辞了。”
他这头姿态妖娆的一转身,后头夏初七却突地一弯唇。
“大都督请留步。”
回眸,东方青玄又淡淡地撩开唇角来,“楚小郎还有事?”
呵呵一乐,夏初七摆了摆手,眼睛弯得像两轮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