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抓狂,不仅夏初七,便是其他的一些小丫头也有些憋不住,那样儿实在太搞笑。可她们想笑却又不想笑,气得赵梓月咬牙切齿,分分钟都恨不得掐死了她才好。
“阿七!”
赵樽低低唤了一声儿。
瞥了他一眼,为了顾及他的脸面,夏初七把笑给生生吃了。
“梓月公主,请容下官给您诊断一下?”
她装模作样地拿了干净的巾帕覆在赵梓月的手腕上,大概那小魔女心里头害怕了,瞄了她好几眼,也不敢再吭声儿,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只是那张红点白糕状的小脸儿上仍有恼意。
“快着点,本公难受死了。”
“痛吗?”
“当然痛,不然你试试?”
“……”
半垂着眸子,夏初七心里好笑得不行,可手上却是慢条斯理。请了脉,又观察面色,查看舌苔,翻来覆去地都捣鼓了一遍,才脸色凝重地蹙起了眉头。
“情况不容乐观……”
“啊?”赵梓月抽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赵樽也是低低问了一声。
心知他们都被自个儿的表情给唬住了,夏初七才放开了赵梓月的手,拿回那张巾帕,慢慢悠悠地放回了药箱里,才回眸看向那个英姿俊拔的男人,慎重地说。
“依下官看,是蜘蛛疹。”
双眸一睐,赵樽盯住她的眼。
“何谓蜘蛛诊?”
夏初七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语气也是她做事时才有的冷静,一字一句解释得十分清楚,“蜘蛛疹又叫蜘蛛痣,不仅好发于面部,颈部及胸部,严重时还可遍及全身……”
一番话说完,赵梓月微微张嘴,都忘记哭了。
“严重吗?”
赵樽投眸过来,脸上有隐隐的担忧。
瞧着他这个样儿,夏初七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垂了下眼睑,她没有直接看赵樽,而是回头看了一下目瞠口呆的赵梓月,温柔且认真的问,“蜘蛛疹的形成,一般是因为人体受了蜘蛛身上的毒汁感染,请问公主,近日可有接触过蜘蛛?”
她狐疑的样子,就像完全不知道似的。
赵梓月狠狠瞪着她,瘪着小嘴,眼睛里快要挤出水来了。
偷瞄了赵樽一下,她飞快地摇了摇头。
“没有。本公主才没有碰过蜘蛛——”
“这样啊?”
夏初七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沉吟着思考一下,又看向赵樽,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梓月公主不曾接触过蜘蛛,那么就只能有一个原因了。爷,当人体的雌激素水平增高的时候,也会发生蜘蛛疹,也就是说,公主她……”
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她又故意卖个关子。
“你快说。”赵樽压沉了语气,还算沉得住气,半点儿威仪都不少,只是从他紧绷的面色来看,也很是担忧。
干咳了一下,夏初七才道,“小公主她思情了。”
思情两个字说得隐晦,可大家都懂。她的意思就是说人家今年才十四岁的小公主赵梓月思春了,想男人了,想得都发疹子了。
“你胡说,胡说——”
一时间,众人屏气,那赵梓月原就发红的脸,又是气,又是羞,又是恼,整张脸比那猴子的屁股还要红上三分。
“十九哥,她欺负人,我没有,我才没有。”
赵樽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曲,敲了敲额头,没有理会赵梓月,只问夏初七,“你只说,可好治,又该如何治?”
夏初七状似思考了下,才瞄了赵樽一眼。
“治是好治,只是此症即为蜘蛛疹,就需要用蜘蛛做药引,方能将诸药引向经络脏腑,去毒护体,使其不再复发。这也就是中医学上讲究的以形补形,以形治形的意思。”
“蜘蛛做引?”
赵樽看她的目光,稍稍深了一点。
轻点了下头,夏初七眼风儿扫着赵梓月张大的嘴巴,还有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儿,其实对她的气已经消了。可她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儿。这小魔女一日不制服了,她就一日不得消停。既然已经出了手,就得把她整服气。
“对,爷,所谓蜘蛛做引,就是用活蜘蛛入药,与其他药物一起熬煎成汤,一日服三次,只需要三日便可彻底治愈,不再复发。”
“好,去开方子吧。”
赵樽若有似无地瞄她一眼,微拧的眉头松了松,又凝神看向榻上的赵梓月,加重了声音,“等身子好了,马上给我回宫去,少在我府里惹事生非。”
“哥哥……”
赵梓月扁住小嘴巴,吸着鼻子,眼泪哗哗的。
“我不吃蜘蛛,他肯定是骗人的,肯定是那个什么以齐国人的办法,用来收拾齐国人。我不要他的药方,我要找太医来治,我不吃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