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时辰不早了,郡主,我也该回去了。”
夏初七不便多留,叫了晴岚过来,把自家前几日捣鼓出来的“嫩肤面膜”拿了一盒,塞在她的手里,嘻嘻一笑,“你看我总拿你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面膜是本人独家生产,绝对好用,先前我给你讲了用法,你得坚持用着,你看你这皮肤底子这么来,用了一定会更加水嫩,等咱大牛哥回来,一摸上手,那嫩嫩滑滑的,啧啧,哪里还舍得放手?”
“你个不正经的小蹄子!”
赵如娜脸微微一红,让绿儿收下了,又嗔怨地瞄了她一眼。
“亏得十九叔把你给收了,不然,岂不是一个祸害?”
“祸害才好呢?女人就得做祸害。”夏初七嗤嗤一笑,望了望边上的几个小丫头,又把赵如娜给拉在了一边儿,“娜娜,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又觉得吧,咱俩关系虽近,但那毕竟是你的私事,我说了就是多嘴,讨人嫌。但如今大战在即,我估摸着,大牛哥很有可能会被派去征北,这战一打起来,一年两年,三年两载,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再怎么说,你与那个顾太医都过去了,大牛哥才是你的男人。男人啊心肠再硬,咱也得把他化成绕指柔……娜娜,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说了好长一串,赵如娜却是赧然一笑,低下了头。
“我懂。”
“那不就结了。你看啊,大牛哥他如今又没纳妾又没娶妻的,这不证明心里装着你么?我晓得你受了委屈,婚礼那天的事我都看见了。可你再想想,连我这个外人都替你委屈,他心里又怎会不知道?只不过男人都好面子,有的时候,咱主动迈一步,没什么委屈的,先哄着他。等往后,咱们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不好吗?”
赵如娜面色微缓,迟疑一下才说。
“景宜,我早就认命了,不觉得委屈。可他不回来,我又能如何?”
夏初七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傻啊?他不回来,你不能去找他?你是他媳妇儿,他都睡了你,当然得负责任。听我的,你去给他送件衣裳,送碗汤什么的,难不成,他还能赶你回来?”
赵如娜眉头微微蹙了下,轻轻一笑。
“多谢。”
夏初七知道她听进去了,不再多说,又看向绿儿。
“扶好你家郡主,路上小心点儿。”
等赵如娜走了,夏初七这才叫来了话已经堆在喉咙口不吐不快的梅子,仔细问了她打听来的事儿。听说二鬼自请“凌迟”,抹了一把冷汗,心里不免唏嘘。但转念一想,二鬼回来了自然是好事,可这北边战场上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京中会一无所知?
这也太诡异了……
北狄人有那么厉害?
不过,她觉着二鬼这次也算立了大功,老皇帝没有当场杀了他,只怕也是觉得他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逃回来报信,也算是个人物。这样一来,他与赵梓月之间的希望,又多了一层了。
想想,冷汗上来了。
幸好她没有流掉那个孩儿,要不然,那才是真正作孽了。
这日晚上赵樽没有来,她有点儿心绪不宁。把梅子和晴岚都打发了,一个人坐在窗边上,抚着小马已经变白了的羽毛,想来想去实在憋不住了,给赵樽传了一封信。
“大婚将至,烽火又起,郎君啊,你怎么看?”
小马“扑腾扑腾”飞回来的时候,她正将下巴挂在窗椽上听外面芭蕉打竹叶的“沙沙”声。可小马这家伙什么也没有给她带回来。空等了一场,她拍了拍小马的鸽子头,无聊的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终是一个人趴在床上,将脸埋在了被子里酝酿睡意。
半睡半醒之前,背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她抿嘴一乐。
“阿七……”
听着他低低的喊声,夏初七故意不吭声儿,“呼噜呼噜”装睡。
赵樽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轻咳了下。
“睡着了?那爷走了。”
丫就是吃准了他的心思,果然一听这话,夏初七装不下去了,飞快地弹跳起来,猛地一下扑过去,双腿一夹便缠在了他的身上。
“你敢!”
赵樽低头啄她一口,捻了捻她的鼻子,抱着她过去把门给掩上了,才又抱了她坐回在椅子上,端详了片刻她的脸,严肃地问,“阿七,你大姨妈来了?”
他的话问得莫名其妙,把夏初七问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哟喂,你啥意思?没事儿关心我姨妈?”
“没事。”赵樽抱紧了她,声音有些闷。
夏初七拿脑袋撞了撞他的下巴,嘿嘿一乐,又揽住他的脖子,后仰着身子,板着脸问他,“我楚七大仙掐指一算啊,还有十二天咱们就要大婚了。可是爷,我这心里却没着没落的呢?今儿听说北边出大事了,陶经武居然反了?这一回你爹得气死吧?要打大战了,他会不会又想到你?”
赵樽眸色沉沉,面色冷硬,瞄她一眼,没有马上回答。
夏初七眉头一蹙,“说话啊?怎么了?”
“小丫头!”赵樽圈紧了她,低低一笑,“你就放心吧,你这辈子都是爷的人。怎么也跑不了,这个新娘子,你做定了。”
他这么一说,好像她“恨不能嫁”似的。虽然这是事实,可夏初七还有稍稍有点儿脸红,为了掩饰不自在,她撒赖似的在他怀里拱了又拱,一直拱得鬓发乱了,衣裳散了这才漫不经心地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珠子乱转一通,嘿嘿一笑。
“哈,我终于晓得了。”
轻唔一声,赵樽抿嘴,掐她腰上的肉,“什么?”
夏初七偏着头专注地看着他,期期艾艾地问,“你也认为你爹一定会派你去打北狄,对不对?你怕来不及大婚,所以关心我家大姨妈来了了没有来,你想要……想要与我先斩后奏,生米做成了熟饭,就不怕发生什么变故了,是也不是?”
赵樽眸子一眯,咳嗽一声,“阿七你真敢想?”
难道不是?夏初七瞪着他,肠子都气得要打结了,“那你啥意思?”
赵樽面色古怪,想是憋着笑意,叹了一声,“爷是看你情绪不稳,这才好心相询。若是阿七实在等不及了,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是不行,只不过,爷煮饭,可是要收费的,阿七你有银子么?”
靠,还要不要脸了?
看着这个腹黑又傲娇的家伙,夏初七华丽丽的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