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把‘十天干’都给本王叫来。”
“殿下?”陈景吃惊一下,猛地抬头看着赵樽。
赵樽有十二个护卫。
除去陈景和晏二鬼之外,还剩下十个。而这十个,才可以真正称得上传说中的“隐卫”。因为在平日里,他们并不像陈景和二鬼这般,常常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很多人都不太清楚他们是谁。
他们之所以叫着“十天干”,是因为他们的名字是按“十天干”中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来排序的。在十天干的手底下,分别又有一支队伍。队长称为甲一,乙一,丙一,以至类推。这一支队伍的人数不多,但却是真正忠诚于赵樽的人。
不过在这些年里,赵樽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不多。如今,如果不是事情有了极大的变化,他也绝对不会动用他们。陈景盯着赵樽,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赵樽不仅没有解释,还低低补充了一句。
“另外让二鬼放下手里的事,亲自跑一趟辽东。告诉陈大牛,当日他在卢龙塞大帐中对本王的许诺,兴许用得上了。”
那日陈景就在近前,自然知道陈大牛说了什么。
一时间,他惊愕不已,满眼都是疑惑。
“殿下……”
赵樽慢慢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想再让我的女人,吃个鱼都要舍命去捞。”
☆、第140米 吃药还是吃醋。
昏迷中的夏初七尚且不知道赵樽“冲冠一怒为条鱼”的事情。
两三日下来,她陷入了昏昏沉沉的世界里,一直半睡半醒。在掉入冰洞之前,她的身体向来很好,用她的话说,她健康得像一头小牛犊子,伤风感冒都很少有,更不要说像这般一病不起。可这一次可能冰水里泡久了,伤到了根本,小牛犊子终是成了弱不禁风的病黛玉。
若论她这病的收获,便是把赵十九的头疾吓好了。
或者说,他顾不得自家头痛,衣不解带地守着她。她睡,他不睡,她不睡,他也不睡。整夜他都当值。她渴了,他倒水。盅里的水永远都温的。不冷,也不会烫。她要出恭,二宝公公总会在第一时间拎来恭桶。同世间女子一样,夜间她睡觉,手脚总是冰凉,可不论是她的手,还是他的脚,总有他的体温给捂暖,这让率性惯了,向来不惯被人伺候的她,病得都不太像自己了。
晕了睡,睡了晕。不知不觉,三日过去了。
从大帐回来,赵樽顶着风雪入屋,脱去外披的大氅,低头见她还在睡着,皱了下眉头,看一眼郑二宝。
“去吧灶上的鱼羹端来。”
说起鱼来,不得不说夏初七又立了一功。虽然她差一点在冰洞里殒了命,却实实在在创造了一种极好的冬季捕鱼法子。在锡林郭勒的驻营地附近,有好几处较大的淡水湖。如今有了她这个法子,北伐军的伙食都有了改善,鱼羹是喝得着的了。那日初七再醒过来时,得知此事,还小小的得意了一回,从赵樽那里讨了赏赐。
“殿下,鱼羹来了。”
二宝公公躬着身子,恭敬地端上鱼羹。
“你下去吧。”
听了主子爷不咸不淡的淡然声音,郑二宝瘪了瘪嘴,却是不敢多话。如今伺候楚七的差事儿,都由他家主子爷都包办了,自然轮不着他。虽然他心疼爷,却也不敢去抢差事儿,只盼着床上那个“祸害”,赶紧的好起来,让他家爷少遭点罪。腹诽着,他退了下去,帐帘合上了。
赵樽探了探滚烫的碗,慢慢走到床前。
低头,看了看她眨动的眼睫毛,无奈叹一口气,曲指敲在她额上。
“懒七,该起了。”
入冬的时候,温暖的被窝简直就是诱惑。难得有这般可以懒惰变猪的日子,夏初七确实是早醒了,不乐意起床。如今被敲了头,又听见他无奈却哄着她的声音,翘唇莞尔一笑,鼻子里懒懒地“嗯”一声,睁开左边一只眼睛,瞧他片刻,终是长长舒展下酸软的手脚,打了个哈欠。
“这日子睡觉太美,不乐意起了。”
“睡多亏神,多活动,身子康复得快,这是老孙说的,小神医不会不知道吧?”赵十九淡淡说着,扶她坐起靠在床头,又顺势塞了一个软软的靠枕在她后背上,这才将鱼羹端过来。
“吃一点。”
这两日吃多了这东西,夏初七一闻,胃就有了反应。
嘿嘿一乐,她讲条件,“可以不吃吗?”
“不可以。”赵樽刚准备喂她吃东西,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皱了皱眉头,放下碗,探过来摸了一下她身上的衣裳。见果然睡得有些湿润,他没说旁的,直接唤郑二宝拿了干净的衣裳过来就要替她换。
“喂!”窘迫一下,夏初七微微眯眼,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是好心情地逗他,“话说,那两日我起不来床,我身上的衣裳都是你换的?”
“不然呢?”他挑眉。
“咳,好吧。”他面容太过淡然,夏初七逗弄无趣,摁住他火烫的手,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今我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来。若是你还想借故看姑娘我的身子,可是要额外付钱的了。”
淡淡看她一眼,赵樽懒得理她,都没有回答,伸手就去解她中衣的盘扣,解了两颗,似是怕她冻着,又把被子拉了过来,盖住了她。夏初七愕然一秒,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像是真不把她当成姑娘,反倒不好意思了。
“说了不付钱就不能再看,嘿嘿,我自己来。”
低头看了一眼按住他的小手,赵十九面无表情。
“就你这身子,荼毒爷的眼睛,爷都没要赔偿。不要爷换也成,你得先把赔偿算清楚!”
“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爷说有理,便有理。”
“……”
莫名其妙被讹去了一笔,夏初七觉得冤得慌。可她好手好脚的,又不是残废,让男人伺候换衣裳,不如让她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所以,不得不屈服在赵十九的淫威之下,投了降。
换好衣服,她身子舒服了,确实觉着有些饿了。一把夺过赵樽手里的碗,端着那碗鱼羹来,很是没客气。可大概是这几日吃得太多,加上营中作料缺乏,味道确实差强人意,吃了不过小半碗,她就没有食欲了,打个饱嗝,摇了摇头,把碗还给赵樽,表示自己吃饱了。
“不好吃?”看她一眼,他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