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岚呢,二宝公公呢?”
看他脸色不好看,夏初七不等他说完,又语气急切地追问一句。那激动的样子,似是恨不得拽住陈景的胳膊摇晃几下才甘心。
赵樽探手揽住她的肩膀,揉了揉,示意她冷静一点,然后才问陈景,“孩子哪去了?”
想到那晚与晴岚间的“情事种种”,陈景微微垂眸,脸颊臊了臊,歉意道,“殿下,王妃,那晚北平危在旦夕,属下没有把握能以少于数倍的兵力守住城池,也不敢拿小郡主的性命开玩笑。在大战之前,便让晴岚姑娘领着小郡主去了密云……”
去了密云?
这么说,是与他们错过了?
夏初七紧缩的心脏微微一松。不过,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但想念女儿的心情也因为见不到面,在一点点飙长,让她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去密云。
“宝音会没事的,你回府休息,我派人去接。”赵樽安慰地拍拍她。
说罢他转头向陈景交代了几句,又嘱咐甲一差人去密云找宝音,便半揽着神思不守的夏初七回晋王府。一路上,夫妻两个想到女儿,虽然都刻意压抑,但气氛仍是有些凝滞。
父母之心,惦念是免不了的。
晋王府还是老样子,府中的仆役得知赵樽回来,早已洒扫庭院,擦拭门楣,把阖府上下整饬得窗明几净,再无战乱之时随处可见的杂乱无章。
“奴婢恭请晋王殿下安——”
“恭请晋王妃安!”
一水儿的晋王府属官、长随、仆役、丫头、婆子们都在端礼门前站着,垂头束手,欢天喜地地恭贺他们的主子平安归来。可扫了众人一圈,夏初七心里绷着的弦却松不上来,只敷衍地笑了笑,免了众人的大礼。
礼数毕,赵樽要去承运殿办事,她没什么心情与人说话,自个儿调头便往后殿去。
“阿爹,阿娘——”
这时,在两个肥胖丰硕的婆子中间,突地挤出一个小脑袋。紧接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儿,拖着一只小小的狐狸,生生挤了出来,吐出一口气。
“晴岚姨姨说,这叫惊喜!”
小丫头自言自语着,看赵樽瞧着她发愣,而夏初七根本就没有反应,扁了扁嘴巴,屁颠屁颠地往夏初七追去。
“阿娘,在这儿,宝音在这儿……”
她在后头追,夏初七却在往走前,步子迈得极大。她一直喊,一直追,夏初七便一直走,不停留。
郑二宝“哎哟”一声,喊了出来。
“王妃!”
王府仆役甲乙丙丁也纷纷开口。
“王妃,小郡主在这儿……”
那画面……喜感,滑稽,也令人心酸。
一直在找女儿的人,女儿就在背后却听不见。
终于,众人发现不对,纷纷闭上了嘴。小宝音小短腿儿追不上,嗓子喊累了,也气馁了,半蹲下身子,扶住小膝盖,无奈地摸了摸在身侧跳来跳去的狐狸脑袋。
“唉!”
学着大人的模样儿感叹了一声,她又无奈地回头去看赵樽情绪难测的脸,扁起了小嘴巴。
“说爱我,说要我,却听不见我……是她。”
她的手,指着夏初七的背影。
“说想我,说念我,却绷着脸不理我……是你。”
她的手指头挪了个方向,又指向了赵樽。
“哼!有爹娘如此,宝音之痛也……”
半躬着小身子,她小脑袋摇晃着,对于把她忽略得极为彻底的爹娘,深深地无奈了。想了想,又蹲身把小狐儿抱起来,苦巴巴的叹。
“走吧,狐儿妹妹,我们去找晴岚姨姨去……”
小丫头话音刚落,突地一阵疾风过来。
她“啊”的张大了小嘴巴,瞥着冷不丁抱住自己的男人,还来不及反应,小脑门儿上就被他重重亲了一口。
赵樽把她抱起,举在脖子上骑好。
“走,闺女,带你追娘去!”
“阿爹……”小宝音眨眨眼,回过神来,低头看一眼被赵樽嫌弃得丢在地上“嘎嘎”叫着一路追跑的小狐狸,奇怪地摸了摸自个的脑门,奶声奶气地咕哝。
“你亲了我?你亲了我?”
赵樽,“……”
宝音碎碎念,“怎么办?你亲了我,怎能亲我?”
赵樽,“我是你爹!”
宝音小眉头一蹙,再次碎碎念,“不,不能亲我,你亲了我……阿爹也不可亲的……亲了便要负责的……”
赵樽:“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