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孟槐的座位就在皇后旁边。皇后来前嘱咐她不必多言,就在一旁瞧着就好。因此她也不得不频繁起身见礼,跟着喝了不少酒。
她酒量不好,不一会儿就微醺了。宁皇后与绥兴帝的长姐清河长公主说了几句话,余光瞥见孟槐晕红的脸蛋和已经微迷蒙的眼神,便关切地望过来:“月儿,可是有哪里不适?”
随侍在婆婆身旁的太子妃也关怀地靠近孟槐,“呀,端月妹妹的脸怎么这样红?”然后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热热的,好妹妹,一定觉得很难受吧?”
孟槐歉然道:“儿臣不胜酒力,还请母后恕罪。”又对太子妃说:“多谢嫂嫂关心,我还好。”
宁皇后宽容道:“你一向酒量不好,本宫是知道的,不必自责。初雨,扶你家主子去花园里散散酒气。”
“是。”
太子妃瞧着宫女们扶她起来,叮嘱道:“你们可仔细些,千万别让郡主摔着了。”
“是,谨遵太子妃之命。”
另一边,邱玉莹直接坐到了李霄祁身边,央着他为她今日的打扮作诗一首。李洛儿早早就说自己累了,早就已经退场。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李洛儿不在,邱玉莹就可以撒着欢儿地纠缠李霄祁了。
李霄祁笑说二哥诗才更为出众,要李霄禝先来一首。
这时太监福利悄悄附到李霄禝耳边喊了一声:“殿下。”眼神往孟槐离开的方向示意。
李霄禝一边笑说“老五,你就整我吧”,一边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瞟了一眼,口中道:“莹儿素有才女之名,自然得莹儿起头了。”
邱玉莹嘟着嘴,撒娇不依。“那就罚酒一杯!太子表哥也要罚酒一杯!”
李霄禝摸摸她的头,“莹儿是越大越调皮了,就会编排我们。”
而后扶了扶额,作出头晕状,道:“孤是受不住你这鬼灵精了,阿祁,你陪她玩儿吧!孤去外头走走,透透气。”
邱玉莹正愁李霄禝在这儿碍事,这下可合她心意了,欢快道:“那祁表哥,咱们俩来行酒令,输的人就罚酒,好不好?”
李霄祁默默看着李霄禝状似虚浮的步态,眼底滑过一道冷光,嘴上却笑着答应:“好啊。”
邱玉莹心花怒放,殷勤地端起酒壶给他到了满满一大杯,说:“嘻嘻,若是祁表哥输了,就得喝光这一整杯哦!不许耍赖皮!”
李霄祁只是浅笑。
忽然,面前桌案不知何故突然抖了抖,李霄祁面前那满满一杯酒立刻就被晃倒,却跟长了眼睛似的全往邱玉莹身上泼。邱玉莹吓得轻叫一声,僵硬地眼睁睁看着酒水洒了自己一身。
没有人经过这张桌子周围,没有看见任何人恶意碰倒酒杯,她只以为是自己动作太不小心才酿成此祸,又气又急——这是她为了中秋特地订制的新裙子!怎么能弄成这样!
“哎呀,玉莹表妹小心!”李霄祁眼疾手快捞住即将跌碎在地的酒杯,避免闹出了更大动静。
“表哥,这,唔唔……人家的裙子……”邱玉莹扁着嘴,都快哭了。
“乖,不哭,快去偏殿收拾一下吧。”
被他这一声“乖”哄得瞬间没了脾气,咬着唇似娇似羞,两颊酡红,“那……那我去了,表哥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李霄祁笑着送走她,又在原地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趁着许多人都在看歌舞的时候,悄无声息默出了永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