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琮眼眶微红,竟是少见的面露激动之色,冲上去便狠狠地抱住了那男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三年,朕很是惦记你。”
许追在一旁看着,心下亦是酸涩。她本来以为今日只是兄弟重逢,亲情重现人间的戏码。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之后的这乾元宫还会有旁的人来。让今日,超过了她第一次侍寝那天,成为了许追今生最难忘之日。
慕容展退后一步,错开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许追,笑容不减:“这位,便该是许充媛了吧?”
许追心下疑惑,自己和这慕容小侯爷从未见过,他怎的就知道自己是许充媛。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在乾元宫中住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小侯爷知道也是情理之中事。
许追躬身行礼:“见过小侯爷。”
“不敢当不敢当。”慕容展虚扶了一下许追又道:“在外许充媛是宫妃我只是个世子,在内您是我的皇表嫂我是晚辈,怎么着也不该如此行礼才是。”
许追见他温和有礼,话中待人亲切不免心生好感,掩唇一笑道:“既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衍琮斜睨着许追的笑脸,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拉过许追便往摆在里间中央的紫檀桌那边而去,慕容展眸色一亮,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
待落座之后,明泉拍拍手,宫女拿着菜肴鱼贯而入,一一轻放在桌子上。
慕容展见菜色都是自己喜欢的,便知道是宋衍琮费心准备了。
“多谢陛下为我准备了。”
宋衍琮瞥着许追,见她安安静静坐在一旁脸色稍微缓了缓道:“咱们兄弟三年未见,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不必拘礼。”
慕容展点点头:“我知道了,阳哥。”
阳哥?这称呼倒是没有听说过。陛下的名讳,貌似没有和“阳”字有关系的谐意。许追疑惑着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慕容展:“小侯爷为何这般叫陛下?”
“怎么?阳哥没有告诉过许充媛吗?”
许追怔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
宋衍琮瞧着许追正盯着慕容展发愣,咬了咬牙:“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说的!”
“阳哥说的也是。”
许追有些失望,她虽然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但是明明知道有个秘密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却怎么着也不知道,这种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慕容展长眸在冷着脸的宋衍琮和微垂下头的许追之间徘徊,心中只觉得好笑。
慕容展的娘亲曾经是大梁国赫赫有名的第一女捕头展虹袖,他小的时候展虹袖总是说宋衍琮很是聪慧,像他爹那样。还说慕容展不及宋衍琮,是因为他爹脑子蠢,这才拉低了慕容展的智商,导致慕容展从起跑线就比宋衍琮晚了一截。
不过看着如今宋衍琮这模样,慕容展深深觉得,他娘说的,貌似不是很准确。
“绮罗怎么没来?”思绪一转而过,慕容展看着四周,巧妙地打破了这阵子诡异的气氛。
宋衍琮抬眼瞧他:“朕昨日便告诉她了,按理来说这个时辰应该到了,许是长久没见你想要好好打扮一下吧!”
慕容展“噗”地一笑:“阳哥不要开玩笑了,绮罗从来在意这些,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有什么看的,这皇宫之中她向来事横着走的,有谁能把她怎么样?”宋衍琮眯起眼,语气很是漫不经心。
话音刚落,小邓子便进了来:“启禀陛下,悦宁公主和莫大人到了。”
宋衍琮笑得十分高深莫测:“请进来吧!”
慕容展轻咳一声,神色略微古怪。
许追不懂这其中奥秘,但总觉得这偏殿的气氛一瞬间就变得极其的诡异。待穿着烟色罗裙,打扮的很是素净的宋绮罗和脱下官袍换上藕色长袍的莫笑染一同出现在视线中时,这气氛就变得更加诡异了。就像是一块冰放在火上烧,却是怎么也烧不化一样,诡异到了极点。
“给陛下,小侯爷请安。”莫笑染躬身行礼,宋绮罗却是直直的走过去,坐在了许追的旁边。
“快平身过来坐吧!”
“谢陛下。”莫笑染谢恩之后,快步走了过来。
宋衍琮左手边坐着慕容展,右手边坐着许追。宋绮罗坐在了许追下边,莫笑染就只能坐在剩下的那个空座上,便是挨着慕容展,坐在了宋绮罗的正对面。
慕容展歪过头冲着莫笑染颔首:“笑染真是许久不见了,听说莫大人如今在大理寺可谓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真是令人羡慕。”
莫笑染今日明显的心不在焉,连常常挂着的无敌的笑容都有几分的寡淡。
“小侯爷说笑了,臣这点斤两小侯爷是最知道不过的了,你我之间就不必这么奉承了。”
两人言罢哈哈笑着,宋衍琮脸色转好,大手一扬宣布开膳。那边慕容展说着这一路上的见闻以及收获,引得宋衍琮和莫笑染时而拍掌时而大笑,好不畅快。
许追本来也想好好听,可是身边却坐了宋绮罗这个浑身散发着“本公主心情不好,本公主不想说话。”气质的人,她心中很是担心宋绮罗便就没了那个心思听了。
忙里偷闲的宋衍琮瞧见许追对慕容展的话题很是不感兴趣的样子,笑得比刚才更加灿烂:“这个甚是有趣哈哈哈........”
宋绮罗冷着脸,伸手拿了摆在面前的酒壶倒了白玉盏整整一杯,仰头颇为豪爽的便喝了下去。
许追在一旁看傻了眼,见她一点儿事也没有的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暗叹着这绮罗的酒量可真好。
却不想宋绮罗夺过许追面前的白玉盏倒了一杯递过去,简单粗暴道:“喝!”
“我,我不会。”她是真的不会,又是这样的场合,许追可不想喝醉了之后在陛下面前出丑。
宋绮罗闻言拿着白玉盏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眼神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水汪汪的看着许追,目光极是可怜。许追心头一软,认命的举起白玉盏:“好吧好吧,我喝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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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阿展立了大功,朕心甚慰。只不过现如今京城势力分派,这事又是机密进行,朕不好对你如何封赏,朕.......”
慕容展轻笑着打断了宋衍琮的话:“阳哥不必说了,我都明白。我此次去一是为陛下分忧,二来也是想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我娘总是说,男子就该出去历练,我这一路上很是有心得,还要多谢陛下给我这次机会。若论封赏,这个,便是对我最大的赏赐了。”
宋衍琮伸手拍了拍慕容展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好兄弟,来,朕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