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幸好只是埋了这么些日子,若是长年累月的在承庆宫,便会自由扩散到附近的水源,到时候恐是对嘉贵妃娘娘不利。”
“啪!”地一声,宋衍琮一掌拍在桌案一角:“真是可恶之极,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承庆宫!”
“陛下息怒,这事臣妾本不想告知陛下,就是怕陛下为了此生气坏了身子。逝者已逝,生者没必要为了死去的人再去费心。”许追上前一步,素手搭在了他青筋暴起的手上:“而且臣妾不是好好的站在陛下面前吗?陛下有什么担心的?”
宋衍琮反手握住了她的,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你没事。”
这样一来,一切便都能说的通了。
江涣先派了人翠兰在毓秀宫的膳食中下了时疫之毒,又让翠兰换了茶碗导致了江韵柔的二次毒发。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好把一切的矛头都指向许追。若是江韵柔的时疫迟迟不好,江涣便借口查清真相,到时候搜查承庆宫搜出这箱子的话,许追便百口莫辩了。若是陛下不准查清真相,这箱子埋得久了就会危及许追的性命。那个时候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宫中的嘉贵妃,为江韵柔铺路。
无论是哪一条路,都算是阴毒之极,倒也不枉费江涣一贯的作风。
不过这么一番大计最后却是败给了江涣的那一颗可能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慈父之心,也是讽刺。
“陛下别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臣妾会心疼。”
许追少见的甜言蜜语,虽是极其简单的话倒也让宋衍琮无比的受用。更何况这里还有那个路人甲在,哼!虐死你个单身狗!
“阿追让朕抱抱朕就不生气了。”
许追扭捏着,这里可还有别人在呢!
袁昭顶着无形的压力,自觉自己在这里已经多余到了一个天怒人怨的地步,遂俯身于地:“微臣告退!”
转过屏风之际,袁昭非常极其没有眼力见儿的往后看了一眼,宋衍琮乐的高兴抱着美人入怀,然后.......转过头十分得意的冲着他挑眉一笑,那样子要多挑衅有多挑衅,全然不见一个帝王应有的模样。
袁昭抹了额上的冷汗,出了承庆宫。
......
从承庆宫往太医院走去,刚好经过御湖边。一道纤弱的身影,穿着一身的浅烟色长裙,像是随时都会飘走一般。袁昭想了想,还是缓步踏上了桥,一步步走近她。
“这里风大,郭美人身子刚好可要保重自身才行。”
郭玉妍身子一僵,转过身,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之色:“袁太医怎么到这里来了?”
“嘉贵妃身子不适微臣便入了宫,现下要出宫去了。”
“哦。”郭玉妍声音低了下来:“为了嘉贵妃才入宫的.......”
“郭美人在说什么?”袁昭听不清上前了一步,成年男子身上的气息袭来,郭玉妍慌不择路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腾地红了起来。
“我,我先回宫了,袁太医,袁太医慢走。”
眼见着她急急忙忙离开的身影,袁昭深感莫名。低低笑了笑,背着药箱再次踏上被打断的出宫之路。
☆、第95章 动了手脚
第95章动了手脚
这承庆宫中有内鬼。
十月之初,天气已经很凉了,宫中内务府每当换季的时候都尤为忙碌。上至皇上各宫娘娘,下至宫女太监都要换上秋季衣裳。这是许追掌管凤印之后头一次督办这样的事情,是以异常的尽心尽力。每日都要过内务府去看看,直到衣裳发至众人的手中才算完了。
前朝之中莫笑染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连揪出了好几个朝中的贪官污吏,无一例外都是李城门下的人。个中原委,只要是在朝堂之上的人俱是明白。莫笑染从前在朝中,在大理寺一呆就是数年。大理寺那种地方,从性质上就注定了是与朝堂勾心斗角不相干的。是以莫笑染一向对朝堂上之事都是不偏不倚,从不站队。他本身又是前相兼帝师莫正之子,无论是人品还是背景都没有什么可以抓到把柄的。现在一时得势如此大动作的直逼李城,但就算是李城急得火上眉毛了也奈何不了他。
若是多年之前,李城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光景,那些他自认是极其有用的牌,现在却是成了差一点把他拖下水的累赘。面对这样的情况,李城只能尽量把自己置身事外,另外让手下人收敛一些。再有,就是想想对策,来迎战这位目的太过明显的新任左相。
面对这样的局势,宋衍琮很是满意。也不禁在心中想,父皇的眼光果然是不差的,莫笑染在大理寺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终究是厚积薄发。以他的手段,稳定扎根在朝堂之上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只不过.......
可怜了绮罗和莫笑染这一对苦命的鸳鸯.......要为此搭上一辈子不能相守。
——
承庆宫
当李易去太医院指名要找袁昭袁太医的时候,袁昭就猜想定是嘉贵妃有了什么事情不好让别的太医知道的。他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来了承庆宫,进了内殿便见到许追坐在窗柩前的贵妃席上,手边的矮几上放了一碗已经凉掉了的深褐色的液体。
“袁大哥不必多礼,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想让你来看看这药有没有问题。”
听见她的称呼,袁昭心中一凛,忐忑感更甚。若是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许追不会这样叫他的。
“不管你我现如今是什么样的身份,我都记得我们过去的同窗之谊,还有袁大哥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我信你,放眼整个太医院,我只能找你过来才算放心。”
许追顿了顿,右拳握了松松了握:“只希望我的相信,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袁昭眼神晃了晃:“娘娘切莫这般说,能得贵妃娘娘信任是微臣的荣幸,臣自当尽心竭力。”
“那就有劳袁太医了。”
今日是休朝之日,但前些日子压下来很多奏折,今日的宋衍琮注定了公事繁忙。他舍不得离开许追,早起便胡闹起来,一时没刹住,直到快午时了才肯离去。
自从上一次宋衍琮向她坦诚说她现在不能要孩子之后,两人每当行过房事许追都会喝药。除了这个之外,她每日还要喝章太医开的调理身子的补药。许追虽然是最讨厌吃药的人,但是她知道这是对她身体好的东西,捏着鼻子也要喝完。
许追喝的药,无论是避子汤还是养身子的药都是太医院派人送来承庆宫,再由宫女熬好了送过来喝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直到今天用完午膳之后许追刚要喝那避子汤,木兰便急急忙忙跑过来和她说了一件事——这药有问题。
木兰平日里多数都在许追身边伺候,或者是在小厨房中准备吃食,很少往熬药的地方去。不过去大厨房拿碗具等东西时偶然能碰上个一两次宫女在熬药,便是这一两次就让她发现了不对之处。
木兰天生嗅觉味觉很是敏锐,这也要赖着她家中是厨子出身。做完了自家主子的午膳之后,木兰去大厨房拿蒸糕点的笼屉,无意间闻到了正在大厨房熬的药的味道,与之前她所闻到的味道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