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追抿抿唇,没想到陛下还有这样的过去:“您别自责,陛下他.......他很好。”
“噗”柳暗香不厚道的笑了:“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也是,你觉得好就好。对了.......”她转过头:“你平时就这么叫他?”
许追点点头,顿了顿又道:“陛下让我叫他的名字,我有点不习惯,所以........”
“他的名字,你说宋衍琮?哈哈哈哈,难怪你叫的不习惯,衍琮,烟囱,真不知道他爷爷是怎么想的,居然起了个这么脑残的名字。”
许追抽了抽嘴角:“.......”
——
菜做的差不多了,婆媳联手的第一顿饭,做的异常的丰盛。柳暗香的手艺极好,做的菜也很是精巧,许追则更偏向于家常菜。当一桌子摆满了各种佳肴之际,门口总算是传来了声响。
“这父女俩的鼻子可真灵,一到饭点就回来。”柳暗香嘟囔着解了围裙往门口去。
许追有些忐忑的站起来,宋衍琮拉过她的手:“没事,你别这么紧张。”
“娘说父女?”
“嗯,爹娘离宫之后添了个妹妹。”
说话之际,门前已经是热闹非凡。明泉鹿远两人累成狗一般的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从大人的腿间一个圆滚滚的团子用力的挤了出来,一路的小跑猛地抱上了宋衍琮的大腿:“哥哥。”
宋衍琮弯下腰把团子抱在怀中,笑得极是宠溺:“这么久没见了,烟儿又重了。想哥哥了吗?”
“想了想了。”宋绮烟笑得甜甜的,圆圆的脸上显出两个酒窝,“啵”地亲了一口宋衍琮的脸。
“烟儿,你看这个姐姐漂亮吗?”
宋绮烟转过头,大眼睛黑白分明,瞧着相貌和宋绮罗有几分相似。她看着许追,后者有些紧张的搓着手心。
“嫂嫂抱抱。”宋绮烟从宋衍琮怀中张开短胖短胖的胳膊朝向许追,后者一时愣了,宋绮烟扁着嘴:“嫂嫂是不喜欢烟儿吗?”
“喜欢,喜欢。”许追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过来。宋绮烟双手缠着她的脖子,照样也亲了她一口:“嫂嫂好漂亮,比娘亲漂亮好多好多好多的。”
“你这丫头,有了嫂嫂就忘了你娘亲吗?”男声低沉响起,许追和宋绮烟齐齐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身白衣,岁月匆匆仿佛都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当年那个名动江湖的南山诗人。
“我说的是实话呀,嫂嫂就是很漂亮,还很温柔呦。”
楼裕笑着转头看着明显不开心的柳暗香:“嗯,烟儿这话说得倒是实在,你什么时候也能温柔安静一会儿?”
“哼!”柳暗香扁着嘴转过头去。
楼裕瞟了眼唇角含笑的宋衍琮:“你在得意什么?你娘子确实比我娘子温柔安静,你却是比不上我智勇双全,说到底,还是我赢了。”
“哼!”宋衍琮咬着牙转过头去。
连挫两员大将,楼裕十分满意。这下不吵了吧!江湖上还是要他出来主持局面才是。
他这才把目光投到许追身上,和宋衍琮相似的桃花眼中平静如水:“许追,久仰大名,今日初见,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便当成见面礼,还望你不嫌弃才好。”
他边说着边向宋绮烟递了个眼色,宋绮烟接收到信号很是识时务的从许追身上下来,小跑着去哄自家娘亲了。
许追恭敬地接过那黑色的木牌子,通体黝黑,自有一股清香。宋衍琮好奇转过头来,一看那木牌子开心的笑了。深海的沉香木自带异香,能防百毒入侵,这可是倾城的宝物。
自家娘子这么招人喜欢,他也脸上有光。
“其实我不是初次见您,多年之前在许府,我远远的看见过您跟着家父说话。”许追字字斟酌着开口,楼裕点点头:“好吧,那我承认,我也不是初次见你,你满月的时候我去许府道贺,还抱过你呢!”他笑着,又转过头看着笑容凝结在脸上的宋衍琮:“这么说来,我比你还早抱过许追,你若是不服气,早生个二十年来抱我娘子啊!”
宋衍琮:“.......哼!”
吃过饭之后,楼裕柳暗香两口子领着宋绮烟出去溜食儿了,宋衍琮带着许追到西厢房休息。这两天在马车上实在太过疲乏,总要歇一歇才能缓得过来。
见了他的父母妹妹,许追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的要命,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宋衍琮搂着她亲了亲她的额角:“阿追真棒,所有人都喜欢你,感觉我爹娘喜欢你都快超过喜欢我了。”
“真,真的吗?”许追仰着头,眼含期待。
“当然是真的,刚才吃过饭,爹还拉着我不住口的称赞你。”说到这宋衍琮冷哼一声:“还说什么我这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要是不珍惜会折寿的........真想知道我是不是香香小时候从路上捡来的。”
瞧着他一脸的郁闷,许追抬脸亲了亲他,想起这一家人的相处模式又不禁笑了:“没想到,爹娘居然这般风趣。对了,陛下,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是想问为什么他们两口子要假死的事吧?”
“嗯。”
宋衍琮望进她的一双眼:“本来我是不想把这些事情跟你说的,但你已经是我认定的女人,是我宋家的人,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是应该的。
六年前的一天,我皇表叔慕容流风来皇宫做客,无意中发现了爹的饮食中被人下了慢性药。这药量用的极少,长年累月的服用才会害人性命。爹顺藤摸瓜找到了下药之人,查出了幕后的指使者便是现在的右相李城。”
“李相?”许追讶异的长大了嘴,宋衍琮点点头:“就是他。爹知道这一点把柄根本不能拿李城怎么样,便将计就计。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暗地里联络众人,布了一个大局。三年前,爹娘假死从京城离开,我登基称帝,李城一改往日在朝中低调的作风,权柄尽数握在掌中。人人都猜测并州方燮的不臣之心,却是没想到李城早已经有谋逆之举。”
许追暗自想着,深觉不解:“既然李城有谋逆之举,那爹娘死了之后李城便应该马上行动才是,可是他并没有。若是不想马上行动,那李城为何要害死爹娘?这说不通啊!”
“制衡。”宋衍琮淡淡吐出两个字:“他原本认为爹死了,我是新帝登基更好控制,可是前有江涣,现在有莫笑染,李城一向是最谨慎不过的,不敢大意行动。”
许追恍然大悟,脑中灵光一闪:“莫大人.......也是事先便安排好的?”
江涣突然暴毙,莫笑染代替成了新任左相,还有先帝的遗旨加持,这么一连串的行为现在看来像是早就算计好的。
“嗯,江涣虽然与李城积怨很深,但是到底不是我们一手培养的人。我原本打算找个什么把柄把江涣打发了,趁机把莫笑染提拔上来,却不曾想江涣自己抑郁而终,倒是省了很多的麻烦。”
“那.......”许追还要再问什么,被宋衍琮大手捂住了嘴:“你想问我爹娘假死的事情我已经都说了,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万事有我在,你只管藏在我身后便是。”
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但是他说的对,一切有他。
许追眨眨眼,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