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等到觉得自己翻腾的心绪平静后才慢腾腾往客厅挪去。
原本算得上宽敞的客厅里好似浮漂着别样的情绪,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池鸢撑着柔软的沙发挪到了边沿处才松泛了些,垂着头低低喊了声:“沉近……”
她抿了抿唇,先前想的措辞在这一瞬被全数抛却,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句“抱歉”。
“抱歉,我骗了你,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话音落定之后空气都变得静谧起来,良久,池鸢听见了一道笑音,比之前更甚:“我知道。”
他从始至终都知道,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辨别出来了。
池鸢缓慢转动的脑子彻底宕机,只余下沉近那句话——他刚才说他知道。
胸腔里的呼吸好似被人压着全数挤了出去,脑域里面一片空白,手心里早早的渗出了层薄汗,腻腻滑滑的,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文。
身畔的“窸窸窣窣”声传入耳中,池鸢呆怔的望过去,只见沉近站起身来,挪了下步伐调转身形,后又微一倾身与她的视线平行,说:“不用想别的,我没有怪池医生的意思。”
他顿了顿,唇边带着的笑意愈发深了,“而且我觉得,池医生比那些所谓的专业人员治疗方案要好很多,这是这些天来的真实感受。”
他依旧“池医生”“池医生”的叫着,池鸢蜷了蜷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自在,没等她再说些什么沉近已经直起身子往玄关处走,期间还捎带上了自己之前被冰淇淋粘湿的衣服。
带上门前,沉近留了条缝隙,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到了池鸢耳中:“池医生,要睡个好觉。”
不知过了多久,池鸢终于回过神来,沉近的话在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跟职业选手复盘游戏一样,不停的重复、再重复。
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应该和她心中所想的一样吧,是第一眼就察觉出来了。
将心里埋了许久的话吐露出来后那股子不对劲的强压消失无踪,除却一开始的不自在再没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