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吗?”顾知欢懒洋洋地半躺在椅子上。
薛同知惊奇地反问道:“哪里好?”
“他能来找我,自然是好事。”
“……”薛同知的表情有些僵硬:“你是不是分不清抓和找?”
顾知欢正要说话,房间的门小心翼翼地被敲了两下。
薛同知懵了一下:“这厮今天怎么还学会敲门了。”
“不是韩越。”
“啊?”
“我约了人。”
说着,顾知欢转头对门外那人道:“进。”
门外静了一会儿,来人犹豫着推开了门。
梁邱生搓着手,有些警惕地盯着房间里的薛同知。
白日里顾知欢让他前来司乐坊,并未说还有别人。
薛同知比他更惊讶。
顾知欢不爱与人交往,薛同知从未见过她主动约过人。
还是个男人。
薛同知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
“进来吧,在门口杵着让人看?”顾知欢开口打破了沉默。
梁邱生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下定决定,踏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那个……”梁邱生不知如何称呼顾知欢。
他再迟钝,也感觉到顾知欢不是什么路边算命的。
“顾知欢。”
梁邱生蓦地瞪大双眼:“顾大人?”
他大步走到顾知欢身前,只见她低头慢条斯理地在倒酒。
低垂不语的时候,眉目显出几分冷意。
梁邱生到嘴的话变得磕磕绊绊:“你先前让我来司乐坊……我……”
“你去见楼瑛了?”
楼瑛主执掌大理寺,号称平天下所有不平之事。
简单来说,楼瑛管普通人的事,韩越查为官者的事。
用薛同知的话形容便是狼狈为奸。
梁邱生紧张地攥着衣摆。
他自幼丧母,父亲鲜少提及过去,只说他的母亲死于贼人之手。
梁邱生想去见楼瑛,不外乎想查清楚此事。
他听了顾知欢的话之后,将信将疑,但仍然向楼瑛投了拜帖。
谁想到楼瑛没有见他。
梁邱生无法,这才寻到司乐坊。
“顾大人。”梁邱生咬咬牙,就要跪下。
谁知道顾知欢跟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抬手打断了他:“别跪我,没用。”
梁邱生愣在了原地。
“你先坐下。”顾知欢指了指薛同知旁边的空位:“能帮你的人不是我。”
梁邱生傻乎乎地把目光落在了薛同知身上。
薛同知吓一跳:“别看我啊,我除了钱,一无所有。”
梁邱生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有钱已经很好了。”
薛同知大概从未被人夸奖过,闻言竟然下意识一喜。
他主动给梁邱生倒了杯酒,正欲和他把酒言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薛同知吓得把酒一扔,整个人猛地扑到了梁邱生怀里:“挡一挡,梁兄,帮我挡一挡!”
梁邱生被他扑了个满怀,一双手不知放在何处。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推门进来了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眉似远峰,眼若星辰。
同样是白袍,穿在别人身上或是温润如玉,在他身上却生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凛冽感。
梁邱生下意识地后退,薛同知却埋在他身前,死死拽住他的衣服:“别动别动,千万不要让韩越那厮看见我!”
韩越那厮的目光直直越过抱成一团的两人,毫不掩饰地落在了顾知欢身上。
“又见面了,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