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瞄了一眼师弟,手中的马鞭在空中甩的作响。
深受打击的二师叔独自跟两个大箱子坐在一起,屁股在坐位上颠来颠去。
不行,他一定要找机会修理一下冉少棠这个小兔崽子。
马车行到坤峰脚下,谢迎刃正发愁如何把两个大箱子抬上竹屋,提前半路下车的冉少棠已经带着八名壮汉赶了过来。
少棠指了指箱子,不由分说,八名汉子四人抬一个箱子,稳稳的送上山。
谢迎刃张大嘴巴:“你哪找来的人?”
少棠轻松答道:“村子里。一两银子一个箱子。怎么样,我这次没败家吧。”
成乙瞧着冉少棠,皱眉想起某人来。
好像那个姓冉的当年在境山时也这副德行。
简直是宗门不幸。
两天后的清晨,成乙还在被窝里蒙头大睡,大徒弟纪纲急匆匆跑来砸门。
“有何屁事?不知为师最恨扰我清梦之人。”
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听大徒弟冒着挨打的危险,惊慌失措的一口气汇报道:“师父大事不妙。三师叔与四师叔带着人去坤峰闹事去啦。”
嗯?
成乙打着哈欠,眯着一只眼使劲蹬脚下的靴子。
听到徒弟说完,他歪头看了纪纲一眼。
“听你这口气,好像师叔伯们打起来,你很欢快。”
纪纲懊恼自己一时太过激动,没有隐藏好情绪,慌忙正色撇清自己:“没有的事。师父,两位师叔不是找大师伯打架。他们是去揍冉少棠。”
哎呀,这句情绪更加露骨。为什么……想笑。
“什么?”成乙另一只脚上的靴子激动之下飞了出去。
纪纲立即去给师父捡回来。
“揍冉小鬼?为什么?老三老四可能都没见过他吧?怎么就要揍人?”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心愿被佛祖听到,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纪纲殷勤的拿过衣架上的衣衫,服侍成乙穿上,慢慢说道:“好像是说冉少棠抢了二位师叔的人,高价把村民雇佣到山上给他干活去了。”
“现在正是农忙季,没有人干活耽误大事,两位师叔才要上山给冉少棠点教训。师兄弟们都跟在后面,小十三第一个跑没影。听说现在坤峰前所未有的热闹。弟子怕闹出人命,特来禀报师父。”
成乙已经无法控制内心的愉悦,困意全无。他胡乱用水洗了把脸,精神抖擞的对大徒弟笑了笑。
“走,去坤峰。”
纪纲跟在后面暗自琢磨师父的态度,怎么觉得师父听完这个消息,比他还高兴呢。
走到通往坤峰的必经之路上,成乙、纪纲发现原来大家都闲的很,竟然排队去看热闹。
这种打群架……不!是一挑百的战事,在境山百年不遇。
很多热衷八卦的村民已经爬到坤峰的半山腰。
不论大家有多想快点到达冉少棠的住所,都不敢惊扰坤苑的主人。
清晨的竹林,雾霭氤氲,经受过露水浸润的竹叶青翠欲滴,郁郁苍苍的翠竹修长挺拔,直冲云霄。
谢迎刃看着已成规模的二层竹楼,忙碌的村民在竹楼里上上下下、各司其职,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少棠说过只要收拾一下,简陋的竹屋就是皇家别苑。
他竟然做到了。
“少棠。你、你你这是花了多少银子?”
原先的竹屋已经不见踪迹。
进入眼帘的就是整整齐齐一座以竹子为主材的大庭院。
两进的院子,后院是二层高的竹楼。
前院内还挖了个小池塘出来,山上的溪水引到池塘里,哗哗的流着。
不知哪弄来几棵果树,也栽在池塘周围。
少棠负手站在石榴树下,颇为得意。
“就地取材,省钱着呢。就是人工贵点,一个工一天一两银子。哎,十三,你帮我看看,那个角上要不要栽棵绿梅?或者盖个八角凉亭也不错。对,就盖亭子,我们两个下雨天就在亭子里喝青梅酒、烤兔子肉。听雨赏竹,人生乐趣。”
听到吃的,谢迎刃快速咽了下口水。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可以来这儿住?”
“当然……不可以。”少棠心想,你要是女孩子就可以。可惜呀。
谢迎刃并不生气,反而替他数起干活的村民有多少个。
娘呀,少棠是不是把全村的壮劳力都弄上来了。这得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