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唐纳修觉得这个词很奇怪,他莫名其妙地扭头看向对方。
“唐纳修船医这段时间一定每天都被巴沙洛缪那个家伙踢到床底下去了对吗?”帕鲁满脸同情的拍了拍唐纳修的肩膀,摇头道:“别看巴沙洛缪船长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但实际上那个家伙的脾气和性格简直就是连狗都嫌弃!”
“尤其是船长的床气很大,还不喜欢和其他人睡在一个房间,所以船长每次都是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帕鲁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那模样十分夸张。
“床气很大?”唐纳修有些好奇,疑惑问道。他倒是没发现巴沙洛缪那个家伙有什么床气,他每天都起得比巴沙洛缪要早,离开房间的时候偶尔不小心踩到对方身上,也没见巴沙洛缪发过脾气,甚至他都没见到对方醒来过。
狗都嫌弃的地步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船长的床气是我们所有船员当中,最糟糕的人。”帕鲁盯着唐纳修的脸色,慢吞吞的解释道:“以前昆和船长两人有一次喝醉酒,被我们搬到床上休息了一晚,结果第二天早晨,等我们再去看他们俩的时候……昆已经被巴沙洛缪那个家伙一脚踹到地上,脸上还沾着一个灰扑扑的鞋印。”
“从那时候起,我们才知道巴沙洛缪船长并不习惯和其他人睡在一个床上,每一次都会将其他人从床上一脚踹下来。”帕鲁说着说着突然张脸凑上前来,咂吧咂吧嘴角:“啧啧,你难道没有被他,从床上踢下来吗?”
“没,没有。”唐纳修下意识摇了摇头,干巴巴的说道。
帕鲁连忙假装惊讶,他瞪大双眼惊奇道:“上一次我们趁着船长醉酒之后,特地做了实验,就连我都被那个家伙一脚从床上给踹了下来,屁股上老大一个脚印青了好几天!”
“看样子,船长对你挺好的。”帕鲁咧嘴傻笑道:“这种待遇,其他人可没有!”
唐纳修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帕鲁没有出声。
他一点也不觉得,这种待遇有什么好庆幸的,他宁可一个人睡在吊床上。
“说实话,唐纳修你说船长是不是喜欢你?”帕鲁眉头一挑,脸上瞬间放出光彩。
“什么?喜欢我?”唐纳修不可思议的盯着帕鲁。
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不然,你说船长为什么没有将你踢下床?还让你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更重要的是,我这段时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船长提起过你了,所以我想来想去,船长应该是喜欢你!”
唐纳修脸色僵硬,“……”
听帕鲁这么说,似乎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但是他实在是不想承认,难道就因为巴沙洛缪那个家伙不踢他下床,所以就变成巴沙洛缪喜欢他?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奇怪了。
唐纳修木着脸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复杂,“应该有很多女人喜欢船长,所以他绝对不可能喜欢我的,你也不用在这里胡乱猜测了。”
“是不是胡乱猜测,你只需要平时多观察一阵子,就会看出巴沙洛缪船长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了。”
“……”
…………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
唐纳修一大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苍白着脸眼皮子底下一片乌黑,昨天晚上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脑海里不停重复着帕鲁说的那句话。
巴沙洛缪喜欢他?
嘶!这怎么可能?
唐纳修皱了皱眉头,那个家伙不是在他刚刚上船的时候还打算杀了他吗?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帕鲁猜错了。”唐纳修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涣散。
可他有些闹不明白,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是假的,但是为什么自己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情呢?
极其烦躁的挠了挠头,唐纳修的心情复杂,这些复杂烦躁最后化成一声震天的关门声,他提起药箱,猛然关上房门向外走去。
……
锋利的刀刃泛起银色的光芒,所有海盗不由自主暗自吞了吞口水,心底一阵发紧。
只见唐纳修拿着一把剪刀站在一名海盗身前来回比划,最后他木着脸缓缓的拿起了对方的右手,拿着剪刀就准备往下!
“啊!唐,唐纳修船医!你拿着我的手干什么?”吉姆瞪大双眼惊恐的盯着唐纳修,实在忍不住开口出声道:“我,我是脚受伤了,要拆脚上的线才对!”
整整上百个呼吸,吉姆的心像是被一张大手突然握紧,忐忑不已,紧张万分。
今天一大早,在唐纳修船医跑来给他们治疗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了,只说了一声要帮他拆线,然后唐纳修船医就拿着锋利的剪刀,在他身上来回比划,看的他一阵阵心惊肉跳。
明明是要给他受伤骨折的脚上拆线,却抓起了他的右手?!
哦,我的上帝!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嗯……”唐纳修僵着脸,默默的将对方的手臂放下,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干巴巴的安抚道:“抱,抱歉,我,我刚刚只是打算看看你的脉搏,不太用担心……真,真的。”
完全没办法不担心好吗?!
“你今天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巴奈特站在唐纳修身边,冲着他乐呵呵的笑道,现在的小青年啊,真是一刻都不能分开,船长这才离开半天时间,唐纳修船医就有些神情恍惚了,这种感情真是令他羡慕!
“是啊,船医你就先去休息吧,这里还有巴奈特这个老伙计呢!”
“别看巴奈特长得胖,年纪不小了,实际上这家伙老当益壮,还是很厉害的!”
“是啊,您就去休息吧!”
其他船员纷纷应道。
唐纳修挠了挠头,站在原地满脸尴尬。
这段时间巴奈特一直跟在唐纳修身后学习,基本的拆线缝合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不是唐纳修觉得闲的没事无聊,病人又太多,他基本上可以全都丢给巴奈特不再插手。
距离上一次和海军战斗已经有二十多天的时间了,除却一些伤况最严重的那一批的,以及伤口发炎有反复感染的船员之外,大半的伤员已经能下床行走,拆线自由活动,巴奈特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