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峯兜住他的腰,两人一起卷在羊绒毯子里,头埋在别冬的脖颈里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不是,我的心肝脾肺肾才是。”
身外之物算什么聘礼,庄园和珠宝,都比不上血和肉,骨头和灵魂,全都是你的,这才是我的“聘礼”。
别冬眼圈渐渐又红了,说:“可是我没有准备什么浪漫的东西可以给你,我连’嫁妆’都没有,只有那么一个小客栈,也不值钱。”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把那两枚戒指带在身上,冷峯会嫌那戒指太朴素太普通吗?别冬觉得不会的。
冷峯说:“谁说的,我这辈子体会过的最浪漫的时候就是刚才。”
别冬瞬间明白,就是自己说“我愿意”的时候。
两人商量起婚礼要怎么办,什么时候办,这些“大事”冷峯都让别冬拿主意,至于后面具体操作的琐碎,都冷峯来操心。
别冬其实不想太过张扬,就只是想他们最好的朋友都过来,大家一起在新家聚一聚,学外国人那样弄一个简单的草坪婚礼,就可以了。
至于时间,别冬想放在来年春天,那时候他们已经在新家住过一阵,真正有了“家”的感觉后再来招待客人会比较好。
冷峯也觉得这样很好,他说:“冬去春来,与冬天告别,咱们新的生活从春天开始。”
“与冬天告别”,这是别冬的名字,别冬这时才觉得,这也是他冥冥之中的因缘际会。
这半年的时间两个人有许多事情要做,工作室和家都搬到了山上,别冬也买了辆车代步,选了结实耐操的丰田suv,这段时间除了打理客栈,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准备出国念书的事情上,冷峯给他找了老师补习,语言、专业课各种都需要花大量精力学习,别冬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个挑战,他很愿意去尝试。
“旧山”客栈的生意很好,但别冬渐渐觉得,这个阶段正在过去,等他真的通过国外院校的考试,确定可以出去念书的时候,客栈就会转掉,待到学成归来,山上的庄园会有另一种形式的属于他的“事业”,商业化的帐篷营地也好,半公益性质的艺术疗愈工作室也好,这是他往后人生新的旅程。
人生总是一段一段更迭的,别冬渐渐体会到一些滋味,最初身无分文地千里投奔,江沅的客栈和司放的饭馆是他的第一个阶段,“旧山”客栈是开始有了“自我”之后的第二段人生,他赚到了钱,还把他曾经视之为“无用”的手工变成了一场艺术展,而后生命之河朝着更开阔的地方一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