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如此,陆允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前两年在国子监,陆允南可以说是孤身一人,十分凄惨。
官大一级压死人,没一个敢接近他,讨好都不敢。
和他门户相当的,人家都是天之骄子,学霸中的战斗机,即便年岁相同的也都在最高级的率性堂里聚集。不像他,只是初级的崇志堂里平平无奇的快乐学渣。
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以后在国子监,你要叫我一声大哥。叫了之后,在国子监大哥罩着你,但是作为小弟也要听大哥的话,知不知道啊?陆允南为自己一秒前成立的快乐学渣帮拉人入伙。
许书玉满心满眼的都是吃,他知道个球球,不管陆允南说什么,就知道点头,点头就完事了。
陆允南看向了一旁稍微矜持些的许书元,许书元象征性的思考了一下,这人说的和当初在蒙学初遇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许书元认真的点了点头。
反正就是和之前蒙学时一样,那时候两人也是跟着陆允南招猫逗狗,现在只是换个地方罢了。
于是乎,两个小憨憨便又拜了同一个码头,从此在陆允南的带领之下两人名字就再也没有下过专门记录学生犯错和处罚的集愆册。
也幸亏初级班升堂不需要积分,不然这对双胞胎指不定要陪着陆知知这个千年学渣留多少年的堂才算完。
尝尝这桃花糕。陆允南将中间那碟子白色糕点递过去。
许书玉和许书元一人拿一个吃了一口。
!
好吃!
这里面又有奶香又有桃花香气,吃着绵软细密,口齿含香!
食客的夸赞就是陆允南最喜欢听的,这是用糯米粉做的,里面加了牛奶。我萃取了桃花纯露,加了蜂蜜做成了花蜜放在里面。
许家两兄弟哪顾得上听这些,塞一嘴的桃花糕,唔唔唔的点头。
陆允南没吃上双皮奶,只有一份,他给许家兄弟两吃了。他手里拿着泡芙,一口下去,外面的皮包裹着里面的奶油,香甜无比。
你们说,我开个饭馆怎么样?
许家兄弟一顿,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少见的露出相同的表情,一脸的震惊,啊?
陆允南心里头也有些虚,你两什么表情,有什么不行吗?
许书玉咽下嘴里的双皮奶,滑嫩嫩的,允南哥,不是我说啊,你这样的身份开饭馆怕是不行的...
陆允南抿了抿嘴,说的也是。
穿越投胎至今十五年,陆允南会走路时就在致力于改善陆府伙食。
不是说陆府穷的吃不起饭,想想也不可能。
实在是因为整个大周朝,就会蒸和煮。禁铁令因为火器大规模诞生,没有以前那么严,平民都可以拥有一定量的铁器。
他家在第一时间打了两口大铁锅子专门做炒菜。
陆府是唯一一家除了蒸,煮之外炒菜的。
这里的调料也就酱油,醋,盐,如果荤油也算调料,那就四种。大家空有一堆的菜和肉,愣是不会做。
陆允南操碎了一颗厨子心,仔细想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开个饭馆得有多赚钱。他读书不行起码也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难道他真的只能一辈子在府里,让爹娘兄弟养着?娶妻生子的话,家人还得替他养媳妇,养孩子
不行!他一定要自己赚钱养老婆孩子!得好好想办法实现自己做饭自由。
吃的差不多了,崇志堂也坐满了人,没一会学录就来了。
方学录管理崇志堂和广业堂,这会是他们崇志堂有方学录的课。
方学录是举人出身,当年的头筹。经过朝廷考较后才入了国子监做学录。
因为学录入堂,堂中一片安静。方学录一派儒雅,他朝着崇志堂角落的桌子瞄了一眼,似乎确定了有人趴在那,随后哆哆嗦嗦的抚了一下胡须,声音有些打颤,老夫是崇志堂的学录,往后一年半的时间里,将由老夫负责你们的教学辅导,监督课业。今日我们将讲圣人经训...
堂上方学录如和尚念经一般一顿输出,陆允南坚持了五分钟,宣布此次好好学习计划失败。
陆允南闲的出神,他成绩不行,很有自知之明,坐的地方是堂中最后一排,最右边。
崇志堂书桌四列五排,共二十人。
许家兄弟跟随二次出炉的新大哥,占了最后一排两座位。
陆允南趴在桌上盯着最左边的位置看,他记得之前方学录看了那个方向,被吓的说话都颤抖。许家两兄弟见陆允南朝着左边看,还十分贴心的将身体朝后倾,让对方看的方便些。
最左边的人早已由趴改坐,此时正目不斜视的看着方学录。
方学录拿着圣人经训将脸挡的严严实实。
陆允南看着那人侧脸,惊叹于对方侧颜的俊美。他从自己贫瘠的词汇中,扒拉出惊为天人一词来形容。
满脑子都是,好看,太好看了。
鼻梁高挺,睫毛长翘,嘴唇微薄,弧度却很是优美。
陆允南如实形容着。
对方许是感受到陆允南浓烈的视线,微微转了头,一张俊美的脸突然落入了陆允南的眼中。
而陆允南也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两人忽然对视,陆允南因对方的美貌一时间忘记收回视线,对方却是看了陆允南眉间的朱砂痣后,愣了一瞬。
三秒之后,一道低沉且温柔的男声在陆允南耳边突兀响起。
【知知。】
陆允南猛地一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卧槽!
作者有话说:
本章 国子监部分参考《北京孔庙国子监史话》
贱籍考学那段是私设
第3章 池慕寒(小修)
陆允南动静不小,整个人像受惊炸了毛的猫。
方学录依旧用书挡着脸,不过头到是侧了侧,一眼看了过去想知道是谁在讲学中这般无礼。
好嘛,是这位小魔王。
允南,可是有事?方学录是读书人,还是个脾气很好的读书人。他的声音平和,听不出怒火,只是简单的询问所为何事。
陆允南一脸慌张,他能感觉到右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他看。
学录,我要出恭。
方学录一听,又将脸用经训挡了个彻底,声音从书后缓缓传来,今日值日的是子休,去他那领牌子吧。
国子监出恭得领两个牌子,一个是出恭牌,一个是入静牌。以作出入证明,记录在册。
方学录说的子休,陆允南倒是知道。
宋元,字子休。爹是前任祭酒,去年卸任,陆允南有幸在他任职期间读过一年的书。现在一只脚踏进了内阁,是协办大学士。爷爷是文渊阁大学士,内阁主要成员。
宋子休爷爷和爹都是陆允南他爹的死对头,也都是陆允南大哥的上司。
因着这些关系,陆允南见过几次宋子休,年纪轻轻的活脱脱一个小古板。
比起那两个老的也不遑多让。
陆允南走到宋子休面前,这孩子也不过十三岁,却是少年老成。坐的笔直,背脊像尺一般。他提笔记录了陆允南领牌时间,陆允南盯着对方的手看,指骨细长白净。又看了看那字,一板一眼,干净整洁,像是打字机打出来的一样。
不像他一手的狗爬字,写的亲爹都不认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