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回话,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乖的不行。就怕顾朝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发型太过无法入眼,要来和他再算账。
啊...
许书玉隐忍的痛呼吸引了陆允南的注意,让他无心再念着顾朝那被他毁掉的发髻。
怎么了?
陆允南小跑到床边,担心的询问。
此时许书玉正半支撑着身体想要起身,额头渗出隐秘的细汗。牙关紧咬,脸色看起来痛苦异常。陆允南鼻子灵敏,瞬间就捕捉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澜澜,你哪里流血了吗?陆允南想要查看,想着自己是个连个头发都绑不好的笨手笨脚,硬是忍着站在床边没动。就怕再弄痛了许书玉,又实在担心,只能焦急追问,哪里受伤了要赶紧说,我去帮你把夏大夫再叫回来。
许书玉似乎是疼的无法开口,嘴唇一直哆嗦着,声音成了碎片,让人听不真切。
许书元扶着他慢慢的依靠在床边,没有让他躺着。
怎么了?很痛吗?夏大夫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你这样子像是命都要疼没了,这哪里是没大碍?陆允南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皱着眉头道:我这就去找他回来。
许书元拉住了陆允南的手腕,随随你拉我干什么?可别再耽误时间了!
许书元没有放手,他不敢看陆允南的脸。只是侧过头去,看着疼的发抖的许书玉,最终还是说道:弟弟他是因为鞭伤伤口裂开,汗水浸染才如此疼的。
鞭伤?怎么会有鞭伤?
陆允南转了身,不再想着找夏大夫,半是奇怪半是担忧的问道:昨日回府,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许书元看了一眼顾朝,压低了声音,言简意赅的回道:月姨娘被爹爹换给别人了,弟弟和我拦着被打了。他扑在我和月姨娘身上,硬捱了许多鞭。从马上坠下,伤口应该撕裂开了。之前又一直躺着,压着伤口,所以才这般疼的吧。
陆允南又气又心疼,气他们的爹总做混账事,心疼自己的好友这般遭遇。
让夏大夫来给澜澜看一下鞭伤吧。
许书元没动,只说:我爹不会愿意让旁人知道他的孩子身上有严重的鞭伤。
陆允南听明白了,许书玉的伤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有损他许大人在外的颜面。
我带了药和布带,清理下伤口,换个药就好了。许书元吩咐了墨林去烧些热水来,他小心翼翼的脱下许书玉的外衫。
里面绑着的布带已经被血浸透了,陆允南不忍再看,却又总是想要再看一眼。
顾朝不知何时起站在了陆允南的身后,抬起了手挡住了陆允南的视线。此时布带已经拆开,顾朝不想陆允南看到那样的伤口。
而陆允南也没有勇气拿开顾朝的手,他僵直着身体感受着顾朝手心传来的温度,还有鼻尖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气。
陆允南的睫毛上下扫动,顾朝觉得掌心微痒。低下头去,在陆允南耳边轻声道:闭上眼睛。
一道热息打在敏感的耳朵上,痒的很。陆允南条件反射的抬手摸了摸耳朵,缩了缩脖子要躲开。
细辛懂药理,我让他帮忙上药。
顾朝一边说,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陆允南没站稳,往后一退。两人仿佛贴烧饼一般,陆允南直接贴在了顾朝身上。
谢谢。
多谢王爷。
陆允南和许书元异口同声,顾朝淡漠的应了一声。
第22章 扯衣领
许书玉上完了药后,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陆允南守在床边,听着许书玉的呓语。
断断续续的,都在说着同一句话。
想要见见月姨娘。
陆允南瞧不得许书玉这般可怜模样, 便牵着许书玉的手哄道:你别担心, 我会帮你见到月姨娘的。
许书元坐在一旁,低着头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骑射课结束后,小木屋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池慕寒和宋子休赶来了木屋看许书玉,身边还跟着玄曜。
你怎么来了?
陆允南有些奇怪玄曜怎么会出现, 玄曜笑吟吟的的说:在你心中我是什么吃人的妖魔鬼怪,怎么就不能来看一看受了伤的小可怜?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允南扶额, 玄曜的想法千奇百怪, 他实在是拿捏不准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好了,看在美食的份上就不逗你了。玄曜一把揽过陆允南,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帮我将这信给你大哥送去。
陆允南瞥了一眼信封上如鬼画符一般的大字,陆喻亲启。
你给我哥写什么信?自己怎么不去送?
玄曜垮着个脸, 一副苦瓜相,上次喝酒, 我把你大哥弄生气了。你喝醉了不知道,我写信给他道歉来着。
陆允南半信半疑,玄曜趁机又是一通卖惨,连哭带嚎的缠着陆允南一点面子都不要。
陆允南被磨的没办法,答应他替他送一次。玄曜瞬间雷雨转晴, 笑的露出了大白牙。
许书风躲在小木屋前的大树后面, 看着木屋里的人。恨恨的捏紧了拳头, 贱婢生的那对双生子, 何德何能可以结交这些人物。
能让瑾阳王亲自背着不说,就连洛伽国的王子都来看望。
许书风越想越气,自己跟在纪退省后面,什么都捞不着。可那对双生子跟着陆允南,如今要什么没有?
就连爹都格外开恩让他们来了国子监读书。
许书风黯然退开,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是和陆允南结交的是自己就好了。
国子监散学后,陆喻还没有回来。陆允南便去找了他娘亲,刚进院里,陆夫人就知道这是有事了。
难得你散了学一没去厨房,二没跑美食街。说罢,找娘有什么事情?
陆允南被说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自己说了要帮许书玉见到他的生母,只好将事情和陆夫人说了。
陆夫人听完后,沉思了片刻。想来是有些难办,月姨娘身份低微,娘不好直接出面,于理不合。
闻言,陆允南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陆夫人揉了揉儿子的脸,温柔笑道:又不是一点法子都没有,怎么就蔫哒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