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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秦沐这个风头出尽的外人被晾在一边,刚刚那一声“堂嫂”就像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她嘲弄地笑,坐下看热闹。

※※※

等一切收工,许亦淑提着裙摆离开,走之前还向秦沐交接了一个眼神。

谢芷默心中有预感,磨到最后一个离开拍摄场地,终于被一直等着的秦沐喊住:“别急着走啊。”

真如她所料,谢芷默好笑地回身,秦沐刚才脸上做作的亲昵都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肆无忌惮的嘲讽和鄙夷。谢芷默觉得莫名其妙,说:“秦小姐有事吗?”

“看来你也认识我啊……”秦沐听她主动叫出她的姓,笑意更盛,“那你也该知道,我是秦家的人吧?”

谢芷默静候下文。

“秦”字对她来说只是百家姓里的一个,对秦沐来说却是拿来压人的砝码:“那你也该知道……秦家是什么地方吧?”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谢芷默怀疑秦沐被她那个演宫斗剧的好闺蜜给传染了,小小年纪说话拿腔拿调的。她这样想着,不住地一笑,却引来秦沐一记锋利的眼刀。

秦沐威胁了半天没动静,直接跟她摊牌:“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这样的女人根本进不了我们秦家的门,我劝你趁早离聂子臣远一点。”

谢芷默哭笑不得:“我这样的女人?”她当旅行摄影师那会儿,被相亲对象的家长拒见了好几次,理由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成天在外面跑,不安于室。可就是那会儿,也没人敢用这种带着强烈贬义的词来形容她,因为她毕竟出自书香门第,学历拿得出手,又身家清白。

她怎么是“这样的女人”了?

秦沐仿佛拿住了她的七寸,从拎包里倒出手机,洋洋自得地调出一张照片来。

那是一张诊断书,拍的像素很糊,上面医生的字迹已经漫漶不清,分不清真假。

可是谢芷默知道,那是真的。“你从哪里拿到的?”谢芷默伸手接近她的手机。

谢芷默的语气终于有起伏了,秦沐很是满意,一收手把手机潇潇洒洒扔回包里,欣赏她一瞬间灰暗的脸色:“怎么不笑了呀?笑不出来了?”

她有种雪恨的快意,添油加醋地在谢芷默面前说:“也是,要是我也笑不出来。千辛万苦勾搭上世家子弟,好不容易能嫁入豪门,结果被人撞破这种事,心里挺难受吧?你瞒得可真牢呀,恐怕连你妈都不知道你给男人打过胎吧?那滋味怎么样,好受么?”

谢芷默脸色冰冷:“你想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教教你,少不自量力。”秦沐俯身抽走椅背上的皮衣外套,以胜利者的姿态大大方方向她挥手道别,“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和聂子臣纠缠不清的消息哦,不然这张诊断书可就不是躺在我手机里这么简单了。”

明笙拍完她那一组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穿红色长裙,脚踩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跑过来,像个匆忙落跑的新娘。秦沐得意洋洋地撞着她的胳膊走过去,明笙回头不悦地看她一眼,又紧顾着谢芷默:“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她欺负你了?”

谢芷默克制地摇摇头,慢慢蹲下身去。

明笙顺着她蹲下来:“到底怎么了?我还没找许亦淑的麻烦呢,她们来找你麻烦了?”

谢芷默还是摇头。

明笙急了:“你这样我要打电话给聂子臣了!他妹妹是疯狗啊,到处咬人?”

谢芷默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头摇个不停,好像真怕她去找他似的,声音压抑又疲惫:“别……”

“她拿到了我的妊娠诊断书……”

“那丫头以为你的孩子是别人的呀?”明笙松了口气,乐了,“这你急什么呀?你打掉的是聂子臣的亲生骨肉,又不是别人的。他不好好补偿你就算了,你还担心秦沐告诉他啊?”

谢芷默眼眶已经整个泛红了,却无动于衷。

明笙不能置信地看着她:“不会吧?你脑子坏啦?你想瞒他一辈子?”她都快疯了,“你图什么啊!”

“不是的……”谢芷默蓦地抬起头,眼神里的无助让她心尖都颤了一下,“我不能让我妈妈知道这件事的……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得进医院的。”

☆、第三十一章

蓦地,耳畔传来一阵震动。

谢芷默赶紧翻出包里的手机:“您好。”

电话那头是她这一组的组长,看她久久没出去,来催一下她。谢芷默三言两语敷衍过去,连忙收拾东西站起来。明笙在她身后摇摇头:“你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蠢到头。”

谢芷默朝她勉强笑笑:“你也一起出去吧,这里等会儿会有教会的人来。”

明笙身材高挑,红色的礼服长裙轻松驾驭,走起路来曳曳生风,一边挽着她的胳膊轻声开解她:“你别想得太严重了,你妈是有心脏病,但也不至于被气一下就倒了。再说了,你有的是时间用迂回战术啊,你探探她的口风,一点点把她的心理底线提上去,再让聂子臣去她面前表表忠心。你妈又不糊涂,总能理解的。”

谢芷默透了透气,表情看上去稍微好了些。

两个人穿过巨大的五彩镶嵌玻璃,前方隐约传来唱诗班的合唱。

今天是礼拜日,受洗的基督徒组成的唱诗班浅浅吟唱,沉浑又清澈的歌声,亨德尔的《弥赛亚》,在冬日近午暖洋洋的晨光里,像个迷离的幻境。

她推开门,一个身影坐在木椅的最后一排,安静地听着唱诗班的吟唱。

明笙见到他略为讶异,知趣地松开谢芷默的手:“好吧,正主在这儿了,你们聊,我去换衣服。”说着冲她眨了眨眼,提着裙摆推门出去。

谢芷默默默地靠近他,在他身边一个位置落座,小声问:“你怎么在这儿呀?”

聂子臣扭头向他一笑:“中午没什么事,就过来等你。”

虽然是白天,但教堂焦黄色的墙壁和五彩的菱形玻璃把光线折成橙暖的样子,融在他脸上,让一张丰神俊朗的脸显得格外柔和。他自然地握住她撑着椅子的手,轻轻圈进手心,静静地坐在天籁般的圣歌里。

谢芷默心里百味杂陈,也去看台上捧着唱词的唱诗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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